他很快計算出了答案,卻并未停止書寫,而是將寫完的半邊黑板往旁邊一推,換了支粉筆,繼續(xù)在剩下的半邊黑板上寫第二種解答方式,繼而是第三種……
“小黎啊,夠了夠了。”
老師試圖阻止,美少年卻是恍若不聞。寫滿了黑板還不算,他彎腰半蹲著身子,粉筆字已然飛到了黑板下的綠色墻漆上。
同學(xué)們哄笑起來,老師只好背著手挪去一旁,眼里有無奈,更多的是驕傲和贊許。
季婉不知道這群人在笑什么。
她彎了彎眼睛,只覺得這個帥帥的男生有趣極了。
……
“哦,你說黎既白啊?!?
學(xué)長很快根據(jù)她的形容對號入座,皺了皺眉,“我和他不熟。”
季婉將信將疑:“不熟?你們不是一個專業(yè)的嗎?”
“他是一班特招進來的高材生,專攻天體物理領(lǐng)域,平時不常來上課。”
學(xué)長的語氣有些生硬,不知是出于王不見王的嫉妒,還是別的什么,“大三的專業(yè)課對他來說太簡單了,我們不常見面。”
“學(xué)長,能把你們的課程表發(fā)我一份嗎?”
季婉雙手合十,做祈求狀,“拜托拜托?!?
明白季婉想要做什么,學(xué)長一臉的諱莫如深。
“課表我可以發(fā)你,但是你最好離黎既白遠點?!?
“為什么呢?”
“因為他這里……”
學(xué)長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有點問題。何況引誘未成年人犯法,我勸你趁早放棄?!?
季婉懵然問:“未成年人?誰?”
學(xué)長輕嘆一聲,從手機調(diào)出校園論壇的某個科技獎的頁面,遞給季婉看。
獲獎人正是黎既白,再往下翻,個人信息上赫然寫著:【黎既白,1995年生,2010年特招進a大物理研究所,已獲得如下榮譽……】
1995年生,十四歲進a大物理研究所,那么今年就是十七歲……
十七歲?。。?
季婉一直以為這位“美少年學(xué)長”只是長得嫩,卻沒想到,人家是個比她小兩歲的、貨真價實的未成年。
……
季婉對姐弟戀沒什么興趣,無奈黎既白的外貌和氣質(zhì)實在太合她的胃口了,幾乎是照著她的審美量身定制。
自從打a大回來,她一閉上眼,腦中浮現(xiàn)的全是黎既白穿著白t恤,站在飄飛的白窗紗旁運算公式的模樣。
初夏的陽光正好,少年單薄而不顯羸弱的肩胛骨自衣料下微微突出,微垂的眼睫像是兩片安靜的蝶翼,眼尾褶皺處一點朱砂小痣……那樣的明亮耀眼,讓人沒由來心口悸動。
好在十七歲也沒有多小,再過幾個月就成年了。
季婉是個樂觀派,糾結(jié)一陣子后,便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決定先觀察黎既白一陣子再說。
在學(xué)長的幫助下,她一有時間就會往a大物理系跑。
漸漸的,她發(fā)現(xiàn)黎既白在某些方面的確很反常。
譬如他走路只走直線,人行道上的盲道、馬路上的白色邊界線,都是他步行參考的軌道。有一次,季婉看見他直挺挺地站在人行道中間,擰著眉,愣是杵了五六分鐘沒動。
季婉走過去一瞧,原是盲道被亂停亂放的自行車占用。沒了“直線軌道”,黎既白陷入被動的莫名焦慮中,然后一聲不吭地扛車、挪車。
季婉幫忙挪開了那些亂停自行車,黎既白這才如釋重負似的長舒一口氣,繼續(xù)前行。
“謝謝你?!?
這是黎既白對季婉說的第一句話。他的聲音清朗好聽,像是夏末漱過耳畔的一泓清泉,令人心里小鹿亂撞。
于是接下來的時間,季婉每次走過a大物理研究所至食堂的那條林蔭道,不管有沒有“偶遇”黎既白,她都會習(xí)慣性地將人行道上的障礙物清除。
季婉還發(fā)現(xiàn),黎既白總是在中午12點30分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研究所旁的食堂,坐在最里頭靠窗的固定座位上,飯菜永遠選擇一、二、三窗口的三菜一湯,雷打不動。哪怕這三個窗口時常會冒出諸如“月餅炒草莓”這樣雷人的菜式,他也照吃不誤,絕不會去第四個窗口打菜。
他好像討厭所有帶“4”的數(shù)字。
有次季婉瞧見他的專屬寶座被兩對小情侶占了,只剩下隔壁44號桌還有兩個空位。黎既白便端著餐盤站在44號桌前,微微擰起眉,唇線抿得極緊。
季婉擔(dān)心地詢問了兩遍,男人才慢吞吞回答:“我不喜歡這個數(shù)字。它看起來像是兩把鋒利的匕首,很危險。”
季婉還是第一次聽人說某個數(shù)字危險,不由樂了,問他:“要是你做題目遇見這個數(shù)字,又怎么辦呢?”
黎既白用一種很嚴(yán)謹(jǐn)?shù)目谖钦f:“那不一樣,物理是特別的?!?
這是時隔三個月后,黎既白第二次開口對她說話。
邏輯奇怪,又有點詭異的萌感。
……
“俗話說得好,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