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上倒是每天保持聯系,不過林知言擔心他不好好休息,回復得并不十分熱絡。
凌妃回了山城一趟,給林知言帶了兩套換洗的衣服,兩人擠在一張小床上聊天。
“那你和他打算怎么辦?就這么耗著嗎?”
凌妃用手指戳著墻壁,指向另一邊。
林知言抱膝思忖許久,才問:“你說一個男人,還是個出身不凡、位高權重的天才,整天圍著一個、平頭百姓轉,費盡心思地抓著她,就算鬧得鮮血淋漓、也不松手……你覺得,他是什么心態?”
凌妃托腮想了想,說:“如果是別人,我會覺得這個男人一定愛上了這個平頭百姓。但如果是霍述的話……很難說,你走的那年,他找到我,說你是他唯一的解藥,這種想法很偏執。當然啦,這是三年前的事,現在或許他變了吧,但我覺得……”
凌妃頓了頓,才小聲說:“我覺得,你最好不要去賭。”
林知言第一次聽說,三年前的霍述曾對凌妃說了這么一番話。
她微微頷首,說:“他的想法,和我們很不一樣。所以做最后的決定前,我必須弄明白,他為什么會這樣……”
凌妃以一種洞悉的神態,瞇著眼說:“當你嘗試去解決問題的時候,就證明在你的內心深處,其實是期盼能給他一次機會的。”
林知言若有所思,笑說:“或許吧。”
是什么時候開始動搖的呢?
大概是霍述終于選擇放她遠走高飛的,那個瀕死的夜晚吧。
兩人很快將話題轉移到工作室的運營上,林知言這才想起,自己的微博號已經很久沒有登錄營業。
一周沒有上微博,里頭塞滿了各種私信和艾特評論,大多是前幾天地震時,粉絲根據她的ip定位發來的慰問消息。
林知言先是發送微博報平安,讓粉絲不要擔心,隨即一條條查看私信。
翻到最后,她微微一頓。
有個名為“x市體育局”的藍v號發來私信,說組委會正在為明年舉辦的亞殘運動會招募紀念品特許經營零售商,需要制作一批有中國特色的手作工藝品送給參會的國際友人,如果林知言有興趣的話,可以咨詢組委會相關人員報名參選,并附帶了聯系電話。
林知言點開藍v號的微博主頁,的確是川省x市體育局的官方賬號,而下屆亞殘會也的確是在此處召開。
可她畢竟只是個小畫手,遠不及大師水平,這種大事為什么會選上她?
林知言滿腹疑竇,朝凌妃比了個“噓”的手勢,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撥通電話。
接線員的是個聲音甜美的女性,回復說:“本來紀念品特許零售商都是要經過組委會嚴格審批的,上市公司更有競爭力。但是我們領導見了長耳老師的掐絲琺瑯玻璃畫作品后,特別喜歡!聽聞您那些工藝品都是由一群聽障青年純手工制作,不僅意義積極,也更契合我們此次殘運會的主題,所以您算是破格參選。”
領導?
林知言在腦中搜尋無果,只好問道:“請問,您說的‘領導’是……”
女秘書在那邊笑,說:“這個月初,我們領導來看您的畫展了呀!領導去山城出差,聽說您是聽障人士,就想請您為殘運會主題設計一幅宣傳圖,誰知有意外之喜——您送給領導的那只掐絲琺瑯玻璃畫的鑰匙扣,他老人家喜歡得緊呢!”
林知言恍然:是那個笑瞇瞇的和善老者嗎?
她還以為對方只是c大的校領導呢,畢竟其形象過于平易近人。
都說否極泰來,世間氣運果然都遵循能量守恒定律。誰能想到她半個月前隨手送出的小禮物,卻給她帶來這么大一個契機呢?
林知言掛斷電話后,將這個消息告知凌妃。
凌妃眼睛都睜大了,驚喜得無以復加,丟了手機就撲過來抱住林知言,“言寶寶,我們出息了!”
林知言笑得眉眼彎彎,也是高興得心跳加速,拍了拍凌妃的肩說:“還只是拿作品去參選呢,不一定能選上。”
凌妃輕輕捏著她的臉,明艷一笑:“一定能的!你可是長耳老師啊!”
林知言深知這次機會對兩人而言都意義重大,必須好好把握。而送什么創意去參選,是定論勝負至關重要的一環。
時間太緊迫了,作品12月前就得報上去篩選,林知言在異地的醫院里,根本沒法搞創作。
咨詢醫生可以出院后,她便決定回山城休養。
隔壁病房收拾得很敞亮。
林知言叩門的時候,霍述正靠著枕頭倚坐,用可折疊伸縮的床頭手機支架夾著ipad查看緊要的公司文件,旁邊坐著那個笑臉迎人的年輕助理。
霍述才剛轉入普通病房三天,肋骨還斷著呢,竟然就開始忙工作了。
再一看他的臉色……
很好,白得能去代言素顏霜了。
小助理見林知言進來,就自動起身出門,將房間留給兩人。
林知言走過去,將折疊支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