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有三間單獨的洗手間,沒有分男女,誰占誰上,因為人多,這會兒都占滿了。
林知言挨個叩了叩門,等了起碼有五分鐘,最里邊的房間終于從里打開,一對氣息凌亂的男女勾肩搭背走了出來。
“……”
林知言有點為洗手間的衛生情況擔憂,總覺得會看到什么不該看到的東西。
她退了出來,轉而擰開盥洗室的水龍頭。
正彎腰洗手,忽而感覺身后有誰靠近。
林知言下意識抬頭,還沒看到什么,就聽見“吧嗒”一聲輕響,盥洗室的燈被人按滅了,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遠處人聲嘈雜,音樂斷續,她猝然被人擁住,拽入一個清冷硬實的懷抱中。
誰?!
林知言嚇得心臟驟停,腦中第一反應是遇到性-騷擾了!
她用力掙扎,呼救的話還未喊出口,就被人捏住下頜,炙熱的吻幾乎是狠狠撞上她的唇,堵住那聲未成形的嗚咽。
對方一聲不吭,徑直撬開她的齒關,舌頭頂了進來。
突如其來的侵襲,林知言根本顧不上去揣摩對方的身份和動機,唇舌淪陷的憤怒侵占了她的全部理智。
下巴酸痛得快脫臼,血液上涌,她的頭皮在這種羞憤交加的恥感中,繃得快要炸裂開來。
偏偏掠奪者比她更要憤怒,如一堵墻般冷冷佇立,任憑她或打或鬧,箍在腰上的手臂宛若鐵鉗般收緊。
林知言不得不后仰身子,腰臀磕上冰冷的盥洗臺,退無可退,仿佛身后就是萬丈深淵。
要窒息了!
她胡亂揮舞著手臂,臺面上的瓶瓶罐罐被掃落在地,發出哐當的聲響,然而卻無人在意。
或許是被淹沒在喧雜的人聲中,又或許走廊外的人對這些動靜已經習以為常。
一個略顯強勢的吻,仿佛壓抑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舌尖被肆意勾纏,林知言的靈魂也仿佛被勾了去,某些遙遠的記憶正隨著這個深吻蘇醒。
身體正在逐漸背叛她的意志,不住地往深處沉淪墮落。
這種感覺令她恐慌,意識瀕臨崩潰。
不行!不行!
大概是她的嗚咽過于絕望,黑暗中的男人從失控的掠奪中稍稍回神,攻勢變緩,像是驚濤駭浪后的風平浪靜,依依不舍地舔吻,撤離。
黑暗中一片死寂,連呼吸都是克制的。
終于,腰間的桎梏消失了,腳步聲遠去。
林知言喘息著回過神時,面前一片黑黢黢的晦暗,空無一人。
如果不是熱辣的唇舌和下頜酸痛提醒她經歷了什么,她幾乎以為方才的狂風暴雨只是一場幻覺。
肆虐過后,滿身狼藉。
她到底……到底被一個什么東西強吻了?
不會染病吧!
林知言轉身掬了一捧水,吸入唇間漱口,像是要將殘留的感覺一并沖刷干凈般,以手背用力擦著嘴唇。
擦著擦著,動作慢了下來,思緒一片混亂。
她不可抑止地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壓根不該在此時此地想起的人。
不知過了多久,吧嗒一聲燈亮,鏡子中照出她潮濕泛紅的臉。
“林知言?”
隋聞維持著開燈的姿勢,訝然地看著她。
第43章
吳晟和人起沖突了。
卡座角落被人圍得水泄不通, 勸架的,看熱鬧的,吵嚷嚷擠在一塊兒。
據說是有人路過時, 不小心將酒灑了吳晟滿身,兩人一言不合, 借著酒勁上頭動起手來。
薇薇安精心準備的“生日禮物”被揍得鼻青臉腫,“外包裝”受損嚴重,只能七天無理由退貨, 遺憾退場。
清吧外, 薇薇安費力扶著兩腿打飄的吳晟, 回頭說:“我先帶他去醫院看看,林知言, 你等會……”
隋聞主動開口:“我送她回去。”
薇薇安投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看向林知言:“本來還想給你過一個難忘的生日, 結果搞成這樣?!?
林知言暗自嘆氣,從某種程度上來說, 今晚確實很“難忘”了。
“算了算了, 反正我看你今天也沒這意思, 下次有需要再找我。”
薇薇安將冰敷的冰袋往吳晟臉上一拍, 瀟灑抬手,“走啦,bye!”
三月的深城燈紅酒綠,高樓林立為樹, 萬千燈火做花,開出一片獨屬于現代繁城的春日盛景。
隋聞看了眼時間, 說:“很晚了,林小姐, 我送你回去休息?!?
他偶爾還是會稱呼自己為“林小姐”,改不過口似的,像港片中那種最正直守舊的老派君子。
林知言開口:“隋、驢師?!?
“律師,四聲,音調要往下降。”
隋聞平和地糾正了她的發音,才耐心問,“什么事?”
“隋律師?!?
林知言遲疑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