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想,他不在乎。
她的喜怒哀樂,甚至是她的生死,他都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步家的血脈,在乎的是這權(quán)勢,在乎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位。
夜色之中,男人僅輕瞟了她一眼,他的目光毫無溫度,讓她感到心酸。
姜泠苦澀地勾了勾唇:步瞻,你明明可以騙我的。你有一千種一萬種理由哄我留下來,完成你未完成的宏圖大業(yè),哪怕你是隨便編造一個拙劣的借口,我這心里總歸也好受些。可你卻連騙都不愿意騙我。
我與你而言,只有利益,只有利用,只有未榨干的價值。我明面上是你的妻子,在你心里卻與相府里隨便一個下人別無二致。我先前總以為你喜歡馮氏,可你卻能將跟了你這么久的女子轉(zhuǎn)頭送給他人。步瞻,你真的對我、對馮氏,對任何一個人,沒有一丁點(diǎn)的感情么?
明明他們之間,有那么多的溫存。她也曾在放縱之事,偷偷打量過他的眉眼。
那些轉(zhuǎn)瞬即逝的溫情,根本融化不掉他。
她紅著眼睛,兩眼死死地望著他,一字一字:步幸知,你真是個沒有心的怪物。
聽了這句話,男人的目光微微一動。
就在此時,房門口突然響起一聲:相爺
有人叩響了房門。
聽見那道女聲,姜泠敏銳地蹙了蹙眉。這聲音太過熟悉,是她房中那名叫萱兒的女使。
她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滿臉焦急地走了進(jìn)來。
萱兒本欲道,今日在閣中找不見夫人,轉(zhuǎn)眼卻又看見正站在桌案前的姜泠,頓然一陣尷尬。
夫、夫人
這是步瞻留在聽云閣的眼線,監(jiān)督姜泠每日按時喝藥。
步瞻乜斜萱兒一眼,面無表情:端進(jìn)來。
對方不敢有違,將那碗黑黢黢的藥湯放到桌案上,繼而規(guī)規(guī)矩矩地離開。
姜泠別過臉,我不想喝。
步瞻將那碗藥湯端著,走了過來。
夜幕愈發(fā)深沉,燈火微黯,他面上籠了些影。
你要做什么?
我不要喝,你松開我!
男人力道很大,無視她的反抗,徑直將她的身形扳正。
你自己喝,還是我喂你喝?
姜泠往后退,覺得好笑,冷嗤:步瞻,我已經(jīng)生下了煜兒,這副身子早已對你無用,我是生是死,對你來說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難道不是么?
他攥著藥碗的手微微收緊。
下一刻,她就被人捏住了下巴。
他大抵是有些生氣,手上力道極大,姜泠無法躲閃,便赤裸裸地望入對方的眼眸。
步瞻,你就別再假惺惺了。
乍一瞬,她的下頜被人狠狠抬起來,那道力將她攥得咬牙切齒。這一回姜泠清楚,他是真的生氣了,冷風(fēng)拂過他的袖衫,步瞻冷笑一聲:是,是無用。
他將勺子摔了,端著碗邊,惡狠狠抵著她的嘴巴。
姜泠,你說得很對,你是死是活與我毫無干系。但你記住了,你要是想死,也得等我事成之后再死。
言罷,見她仍不肯張口,男人將她壓在一側(cè)的墻壁上。她的后背磕得生疼,撲簌一滴淚落下,對方已捏住她的脖頸,用嘴將湯藥強(qiáng)灌進(jìn)來。
她無法呼吸,更無法喘氣。
旃檀香將她整個身形包裹住,無邊的涼意游走在她渾身,男人身形寬闊,像是一座大山猛地傾壓下來。壓迫、掠奪、強(qiáng)硬姜泠只感覺自己的身子完全不屬于自己,全身上下只剩下一顆心劇烈地發(fā)著疼。
喂完藥,步瞻不耐煩地將碗扔在地上。
繼而掐著她的脖子,再度深吻下來。
她眉頭緊緊皺在一起,身形止不住地順著墻壁往下滑,每滑一陣,那置于她腰間手便狠狠往上一抬。對方嚙咬過她的唇齒、她的脖頸,最后將呼吸落在她耳畔。
姜泠,你可以死,但你休想離開相府。
即便是死,也要死在他身側(cè),死在這間永生永世都無法逃脫的牢籠里。
不日之后,本相會發(fā)動兵變。你若生,我便娶了你的人,你若是死,本相便抱著你的牌位登基,就算百年之后,你也要與我一齊共入皇陵。
我們的子孫,子子孫孫無窮無盡的后人都會知曉,你是我步幸知的妻子。
她逃不掉的,她永遠(yuǎn)都逃不掉的。
忽爾有凌冽的寒風(fēng)涌入,拂得她身子抖了一瞬。令人更加恐懼的,是身前之人冷冰冰的話語:
姜泠,你大可以試試看,若是你死了,會有多少人為你陪葬。
父親,母親,阿衍,季徵。
還有
她的孩子,步煜。
025
姜泠瞪圓了眼。
好半晌, 她終于止住了在眼眶中打轉(zhuǎn)的淚,顫抖著聲:
你怎可這般殘忍。
她的嘴唇發(fā)白,眼中的淚水終于啪嗒一聲, 滴在他的虎口處。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