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還在爸媽面前為你說好話,早知道你是這種人
一陣短促的風過,孟敘冬來到蘇青身旁,他伸出插兜的手,牽起她就要離開。
小武抬手指他,就為了這種人,你最好不要后悔!
蘇青詫異,可還未來得及說什么,只見孟敘冬腳步一收,回眸盯住小武:你也配?
小武不再掩飾,憤然:不就他媽一破工地的!
孟敘冬偏頭笑了,下一瞬卻瞇起了眼睛,下眼瞼微顫,漫不經心的神情里藏著陰冷:你他媽再說一句?
最近的生活讓人快要忘記孟敘冬小時候的德性,他脾氣不好,打架還特別狠。可這是在人家的單位,蘇青扯住他衣角,想要提醒他,卻見小武抖唇角冷笑,似乎有點得意,你敢動手試試?
孟敘冬將蘇青拽到身后,緩緩松開了手。還未抬起手,那拇指便捏響了指骨關節。
很清脆的聲音,讓人心跳驟然加快。
孟敘冬,老叔才說的你忘了?蘇青疑心他聽不見,勾住他胳膊,踮腳朝他耳語。
在小武看來,這一幕太親密了,甚至還很甜蜜。他們是故意的,傷風敗俗,一對不要臉的狗男女。
小武不受控制地發抖:你不敢吧?!
操了。孟敘冬輕輕捏了下耳朵,目光回到小武身上,帶著少年般的狂妄,盛氣凌人,要不是我怕老婆
小武,蘇青害怕僵持下去真的會發生不可控的沖突,不得不緊緊拽住孟敘冬,朝面前的人說,該說的我已經說了,大家出來相親,有選擇的自由
似乎不愿讓人看清他的屈辱,小武微微垂眸,沉聲說:那天我喝醉了,你去哪兒了?
蘇青微怔,隨即感到可笑,竟然還想要和這種人解釋?
對,我去找他了。蘇青上前一步,幾乎逼近小武,陰影籠罩著他面額,愈是看見其中的憤怒與脆弱,愈是感到快意。她有些難以掩藏的邪惡,她知道。
你可以打聽打聽孟家,是我求他和我結婚的,他身邊有什么人,去不去夜總會,那都沒關系,我只愛錢。等新房裝好了我們就搬過去,大擺宴席。
蘇青輕輕一笑,小武,你覺得我對不起你什么?
小武的憤怒最終化為一縷煙塵,倉皇地消失在暗夜中。
直到徹底沉寂,孟敘冬才收回視線,身上的壓迫氣息消失不見,反而有幾分無賴,何必講那種話。
蘇青一頓,沒好氣地瞪過去,我還沒說你,怕老婆,這么理直氣壯的?
他是想說怕老婆不高興,不過算了,沒差。
應來默默出聲:咱還回去嗎?
回。蘇青說著走向停在門閘邊的面包車。
看見陳春和坐在駕駛座里,蘇青招手:下來。
陳春和愣愣的,正要下車,忽然反應過來,憨笑,小青姐,我沒喝酒,我酒精過敏很嚴重。
不抽煙不喝酒,有前途。
但這會兒蘇青沒有玩笑的心思,回頭看兩人,坐得下么?
孟敘冬說:我抱你。
面包車是拉貨的,只有前座連通的一排可以擠三個人。
蘇青并不想讓孟敘冬抱她,催促他先上車,往里邊擠,以便她抱應來。
正搭手讓應來上車,孟敘冬手一撈便將她抱在了懷里。他身上還有點酒氣,濕濕熱熱,讓人不自在。
煩死了。如果不是當著別人的面,她會直接叫他滾。
到地方天蒙蒙亮,陳春和沒睡意,上網吧去了。蘇青感慨年輕真好,應來說:你很老了?
麻煩一個接一個,蘇青不客氣:滾去睡覺去。
將人安頓下來,夫婦二人回到房間。即將跨進門的時候,蘇青倏地拉起門將孟敘冬擋在外面:你不準進。
孟敘冬攏眉看著她。
自有千萬個理由,她偏要說最難反駁的那個:我叫你買收納架子回來,東西呢?到買回來為止,你給我反思你的錯誤。
門砰地關攏,毫不留情。
孟敘冬習慣性摸了摸衣兜,沒找著煙盒,索性下樓去買煙。他把陳春和從網吧拎出來,走,教你電焊。
我會啊師師父,我警家守點兒呢,掛機要扣分的
警你個頭!
你生我干嘛?小青姐不讓你回屋,你不能把氣撒在我身上啊,我多無辜
你懂完了,你閉嘴。
師徒二人上熟人的廢車場收拾了鋼材與工具,回到招待所門口作業。
花火噼里啪啦,天際一點點泛出亮光。在網吧門邊座位睡覺的小子嫌吵,出來找罵,一看孟敘冬護目鏡下兇悍的臉,堪堪收住口,吹了聲口哨,若無其事走開。
鐘點房,月租房,二十四小時澡水,歡迎入住,招待所燈箱熄滅。陳春和起身伸了個懶腰,摘下護目鏡,發現應來過來了。
你不睡覺?陳春和詫異。
孟敘冬擰緊接口螺絲釘,咣咣拍打置物架確認是否結實。他抬頭往那邊一瞧,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