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很快去而復返。

賀澤將溫熱的水杯放置在林然面前，笑得眉飛色舞：“林老師喝點水。”

林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拿起水杯咕嚕就灌了自己好大一口。

“慢點別嗆著。”賀澤遞上紙巾。

林然扭過頭，不想跟他多一句廢話。

“我錯了。”賀澤道歉。

林然輕哼，“你錯什么了？”

“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么，但先道歉總歸沒錯。”

“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場合嗎？”

“你沒有站穩我扶你一下不對嗎？”

林然憤怒的放下水杯，“你有沒有想過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

“嗯，大不了再公開一次。”

林然有點懵，“公開什么？”

賀澤莞爾，“你現在不用知道，時機成熟你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林然怔怔的望著他，舞臺上的賀澤光鮮亮麗，遙不可及，讓人有一種鏡花水月的不實感。

可是眼前的賀澤，他們恍若回到了一年前，哪怕身處底層也不知天高地厚，快意瀟灑，桀驁不馴。

他想可能不是賀澤變了，而是自己變了，變得膽小懦弱，變得自卑可笑，愛也不敢愛，恨也不敢恨，像躲在暗處的老鼠，只敢偷偷觀望光明。

心臟隱隱作痛，林然輕輕的按壓著痛處。

他這樣一個沒有未來的人，怎么還敢去奢望和他回到曾經。

“然然？”賀澤抓住他的胳膊，感受到他輕不可察的顫抖，頓時緊張起來。

林然搖頭，“我沒事。”

賀澤看見他額間滾落的汗珠，眉頭越皺越緊，“你哪里不舒服？是胃痛還是頭暈？”

“我真的沒事。”林然哆嗦著拿起水杯，連灌了自己好幾口水。

“水涼了不能再喝。”賀澤快速奪過，“我讓他們再給你換一杯。”

“不用麻煩，我現在不渴了。”林然僵硬的望著臺上，不讓自己再去感受他的存在。

一組表演結束，第二個上場的是王藝依團隊。

同樣是激情四射的動感音樂，舞臺中央忽地下降了幾厘米，燈光打過去，水面泛起層層漣漪。

林然詫異，“水舞？”

賀澤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舞臺上波光粼粼，工作人員又開始推著幾個大鼓上臺。

“鼓舞。”林然驚嘆，“大家都拿出了看家本領。”

“你是王炸。”賀澤藏在桌下的手輕輕的拍了拍林然的手背。

林然下意識的往回縮，“這次是你改編設計，我沒有參與。”

“下一場，你來。”

“你就這么自信？”

“你不相信我？”

林然側過身，四目相接，堅定無畏，“我信你。”

“咚咚咚。”擂鼓陣陣，周圍仿佛是被點燃了硝煙的戰場，四面埋伏，危機重重。

林然怕他沒有聽清，更是擲地有聲的再重復了一遍，“我信你。”

賀澤無所畏懼的再次握上他的手，笑意繾綣，“我會給你一份滿意的答卷。”

林然收回視線繼續盯著舞臺，手被對方不講道理的糾纏著，他不是舍不得對方的拉扯，只是現場人多眼雜，他怕自己太過明顯的掙扎會引起關注。

第二場比賽落幕。

現場氣氛徹底被點燃，所有觀眾激動的久久無法安靜。

第三個上場的是林然團隊。

林然僵直著后背，呼吸比方才還急了幾分。

賀澤則是云淡風輕的扣了扣他的手，“你說過會信我的，那就不要緊張，好好享受我帶給你的音樂盛宴，這可是你選的歌。”

現場完全安靜，舞臺上也是一片漆黑。

正當眾人疑惑之際，一束光從天而降，靜靜的場館內飄散著一段似風拂面溫柔愜意的輕吟聲。

剛剛才被點燃的氛圍頃刻間沉淀了下來，空靈的嗓音經久不衰的回蕩著。

林然眼眶泛紅，他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好像有一種遺憾縈繞在心頭。

賀澤依舊緊緊的握著他，似乎是在無聲的告訴他，我在，別怕。

林然扭頭看向他，“賀澤。”

“嗯。”

“你遺憾嗎？”

賀澤笑，“我遺憾什么？”

“我不知道，可是我聽出來了，你在說你有點遺憾。”

“我沒有遺憾，我還很高興。”

林然不解，“你高興什么？”

“我高興你活著，我活著，我們都活著！”

第84章 惡化

林然已經聽不進去后面都在唱什么，滿腦子只剩下賀澤的那句話。

他想不通他為什么會說出這么奇怪的話，他們不都是好好活著嗎？

心臟仿佛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緒，不似之前疼痛，可是卻有一種言不盡道不明的悲傷。

比賽落幕，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