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澤雙腿一軟,他一把扶住桌子,“不是已經切除了嗎?”
“切除前可能已經有了轉移跡象,只是不明顯,這兩日他的檢查數值逐漸偏高,情況很不妙。”
“你告訴我現在怎么辦?”
李筠深思熟慮一番,直言道:“等不及傷口愈合,化療得提上日程?!?
“他現在這狀態能撐過去嗎?”
李筠欲言又止,任誰都能看出來林然的身體已經出現裂縫,輕輕一碰就能破碎。
“如果化療效果不好呢?”
李筠依舊沉默,這可能是最后一步棋,再走不通,只能等死。
賀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的病房,一段不過二十米的路,他搖搖晃晃的竟是走一步就得緩好幾分鐘。
心臟窒息的疼,疼的他眼前發黑,血氣翻涌。
林然今天難得有氣力,扶著床沿緩慢的坐起身,他看了一眼床邊的拖鞋,努力了好幾次終于穿上。
賀澤一推開門就看見懸掛在床邊搖搖欲墜的身影,原本堵塞的心臟被嚇得驟然一停,他差點一口氣沒有提上來直接暈過去。
林然苦笑道:“我想出去走走?!?
賀澤扶著他的胳膊,“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還不能出門?!?
“我就在走廊上逛逛,不去院子里?!绷秩灰е勒酒鹕恚澳惴鲋揖托小!?
賀澤小心翼翼的攙著他,“傷口會疼嗎?”
林然搖頭,“還好,不難受。”
賀澤盡可能的避開著障礙物,更是緊張的戒備著四周。
這里是公立醫院,來往病人家屬太多,他生怕這些莽莽撞撞的人會磕碰到他的寶貝。
“臥槽,你有沒有發現那個人有點像賀賀?”
“哪里哪里?”
“前面?!?
兩個女孩不敢靠太近,就躲在三米外仔細打量。
“太像了,但是又有點不一樣,他是長頭發?!?
“可能是看錯了吧,賀賀好端端的怎么會在醫院里,而且還穿著護工的衣服?!?
兩人啼笑皆非的互看了彼此一眼,然后各自散去。
林然聽到了女孩的嘀咕聲,忍俊不禁打趣道:“看來不止我一個人誤會?!?
賀澤笑而不語。
“你這體態可以去做模特也好過在醫院里當護工,這工作太辛苦了?!绷秩挥悬c走不動了,右手扶著墻,惋惜的看著又高又挺拔的護工。
“嗯,我試試。”
“我覺得我應該先找你要個簽名,你肯定能火?!?
“那就算了,我的字太丑,如果我有機會,我一定在練好字后給你補上。”
“希望我有機會收到你的簽名?!?
賀澤眉頭一皺,“你肯定能收到?!?
林然抬眸望向好似不見盡頭的走廊,自嘲的輕笑一聲,“我可能撐不了太長時間?!?
“你說什么?”賀澤失去理智的咆哮而出。
林然被嚇了一跳,急忙捂住心臟。
賀澤替他順了順后心窩,“對不起,是我說重了話。”
林然搖頭,“我心里有數,醫生們不說我也能感受身體在枯竭。”
賀澤緊咬著嘴,不讓自己再發出任何不妥當的叫喊。
林然強顏歡笑道:“你知道嗎,我其實有妄想過自己痊愈的那天,可是事實也挺殘酷的,我所期盼的,總是事與愿違?!?
賀澤紅著眼,搖頭,“不會的,你肯定會長命百歲。”
“我撐不過化療的?!绷秩粺o奈的嘆口氣,“我現在就想再給我一點時間,還有好些人等著我,等著我在舞臺上給他們唱歌?!?
“是啊,你的粉絲都還在期待你,我們再努力努力,我相信你能撐過去的?!?
“回去吧,我有點走不動了?!?
賀澤蹲下身,“我背你回去,你別逞能?!?
林然也認命的趴在了男人背上,“謝謝?!?
賀澤刻意的放慢著速度,他想再久一點,再穩一點,再靠近他一點。
病房:
林然精神不濟的躺在床上,傷口愈合時總是有些發癢,他忍著不去撓不去碰。
賀澤在他腰后墊上枕頭,輕聲道:“要睡會兒嗎?”
“不是很困?!?
“那要聽歌嗎?”賀澤不敢再放那段旋律,只是隨便在廣場上找了幾首最近的熱門歌曲,開始循環播放。
林然聽的昏昏欲睡。
賀澤掖好被子,確定他睡著之后才離開病房。
“嗡嗡嗡?!笔謾C在床頭震動。
林然被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驚醒,他慌亂的張望四周,屋子里靜悄悄的,除了他就只剩下那孜孜不倦鬧騰的手機。
鈴聲中斷后不到十秒又叮叮咚咚的響起。
林然看著屏幕上未備注的電話號碼,再往屋外瞧了瞧,這小張應該是出門了。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很著急,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