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忍冬解釋說,“之前我不是和你說過,我在一家影視外包公司待了兩年。其實那兩年,就是在度羅工作。”
“一直到公司有個同事,在我身邊猝死,我之后也累得大病了一場,在家里人的勸說下,我才從這里辭職的。”
程有麒驚住,“加班也太嚴重了吧,竟然猝死,聽著就特別可怕…”
白忍冬說,“想起那時候,我們十來個人的外包工作室,同時就接了二十來家公司的活,真的是沒日沒夜地干活…”
程有麒問,“為什么要那么拼命?”
白忍冬說,“當時的行業(yè)發(fā)展就是如此。你不想賺的錢,別人搶著賺。”
在行業(yè)蓬勃發(fā)展,工業(yè)鏈又還不夠成熟的階段,再粗制濫造也能賺錢,那么就盡快加大力度“粗制濫造”,這就是白忍冬當年待的工作室信奉的“準則”。
要搶的,就是一個行業(yè)的先機。
白忍冬那兩年純跟老板打工,就賺了一百多萬,那間工作室老板雖然壓榨員工精力,但好在也兌付員工報酬。
當年的工作室已經關門了,老板當年賺了不少錢,移民去了國外。下沒下海拍片不清楚,但據(jù)說是投資了成人影視網站,是財報上叫得上名號的股東。
白忍冬舉著手機,拍完室內,又推門繞出去拍陽臺拍,房子在十四樓。
視頻從陽臺上拍出去,可以看到外面的高樓大廈,還能隱約聽到江水滔滔的聲音,沒想到冬哥還租到了江景房。
白忍冬給程有麒拍窗外的風景。
程有麒從視頻里看到江上行駛的船只,和遠處青色的天空,高渺和深遠。
城市商場的巨型全息廣告牌,哪怕在白天都顯得那么奪目閃耀,變化不停的明星廣告產品,讓人眼花繚亂。
人家都說大城市是特別容易讓人對金錢產生“失衡感”的地方,失衡到分不清金錢數(shù)額的大小。小麒沒去過大城市也胡亂猜測不出來房子的租金,都沒問租金貴不貴,只問了房價貴不貴。
白忍冬只是輕描淡寫地說。
“只隔了兩條街,這里的房子五百萬,對面你看到的那些房子五千萬。”
小麒發(fā)出驚呼,“五千萬?!”
五千萬,那是他小小的腦袋,怎么都無法想像的一串數(shù)字。小麒覺得,自己手里有十萬塊就很多了,一年多靠打工攢十一萬,連冬哥都夸我厲害來著呢!
其實白忍冬當時豎著大拇指夸他厲害,夸他“二十一歲,能吃飽穿暖,能自食其力,不再問家里要錢。”是想夸他自立自強,而不是想夸他會賺錢。
畢竟那點兒錢,是他安安分分,老老實實打工的勤苦錢,那點兒錢,不是靠賺來的,而是靠辛苦苦來的,是非常節(jié)儉,舍不得亂花,才一點點攢下的。
十一萬存在卡里,小麒都覺得自己變得特別“富有”,想吃想穿也不會餓著凍著。想出去玩,也有基礎物質保障。
畢竟小麒以前讀書時,是花個五塊錢,都要在心里默默記一下賬的農村孩子。
白忍冬也不過是把看房時,中介告訴他的話,轉述給了小麒,他接著說。
“五百萬是小戶型公寓,買的多是城市單身白領。五千萬是大平層,買房的都是些公司的高管、網紅之類的人。”
聽白忍冬這么說,小麒一下子就心虛了,自己手里只有十一萬,就想著要去自駕游,五百萬的房,看起來也不過如此,像自己這樣的社會底層,要打多久的工,才能賺到買房子的五百萬。
一心想著要來城市闖一闖,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城市生活得下去。不過之前刷視頻總是聽說,大城市里,除了房子很貴,其他的對年輕打工人還算友好。
小麒天真地想,房子之所以貴,就是故意為了讓建房子的工人住不起,為了讓進城打工的人也買不起吧。如果人人都買得起房,那大城市就擠不下了。
比起山高水遠的老家,城市里越是基礎的東西越便宜。這一點在小麒進省城讀大學時就發(fā)現(xiàn)了,省城比市區(qū)還便宜。
與之相反,房價也是水漲船高的。
之前出差拍視頻時,小麒了解到他們拍攝時,租的一棟帶花園的兩層大別墅,在當?shù)氐氖袌鰞r才四百萬左右,而在度羅,五百萬也只能買高樓里的某個鴿子籠。難怪視頻里會有那么多打工人說,大城市賺的錢要留到小城市去花。
程有麒想著房價對比,陷入了沉思。
白忍冬看到視頻里的他,似乎是想什么想得入神,以為他還在疑神疑鬼,不相信自己,白忍冬又強調了一遍。
“回來之后,我們就先住在這里。”
程有麒不說話,只是輕輕地點頭。
為了讓小狗心安,白忍冬還趕緊給程有麒發(fā)了白天買的機票的截圖,還說。
“再等我一天,明天一定過去。”
程有麒捧著手機說,“真是辛苦你了冬哥,竟然這么快就安頓好了一切。”
白忍冬花了一天的時間,把兩個人的行李都幫進了新租的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