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忍冬穿著睡衣,拿著杯子假裝下樓倒水喝,打開客廳的燈回答。
“沒什么。讓她幫我倒水不給我倒,說了她兩句而已。”
媽媽沒說什么,拿了妹妹的杯子接了杯熱水,然后上樓去了妹妹的房間。
白忍冬喝了水,也上樓回房睡了。
但是白忍冬睡在床上一直想不通。
我明明彎得很徹底,究竟直在哪里?
為什么妹妹說我直男,閻西越也說我是直男,身邊的人也從來沒人懷疑過我的取向,我直嗎?我究竟直在哪里?
那晚,白忍冬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
一向睡眠質(zhì)量很好的白忍冬,竟然想這個破問題,想到半夜都睡不著覺。
白忍冬氣呼呼地拿著手機打字,鬼使神差地在凌晨一點,給程有麒發(fā)消息。
“你也覺得我這個人很直男嗎?”
也許他早睡了,不可能看到這條消息,但沒一會兒,對方就回了消息。
“很直。感覺很正直,有正氣。”
“有什么的正氣,歪三斜四。”
隔著屏幕打字,白忍冬也沒注意自己說話的語氣,似乎是有些太沖了。
“冬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沒有。”
“被安排相親了?”
“沒。”
“你家里人不管你婚姻大事嗎?”
“都忙著操心我妹的事,哪有空管我,她帶男朋友回來,和爸媽商量婚事。對了,你也睡不著嗎?怎么半夜還回消息。”
“我還在干活呢。冬哥。”
白忍冬突然想到什么,說。
“想起來了,你之前說的封頂該不會就是今天?”
“嗯嗯。”
程有麒發(fā)過來一張在半夜燈光下干活的照片,燈光下圍著好幾圈小蚊蟲。
半夜還在下雨,照片里拍到的細雨就像銀色的長針,地上全是黑色的泥濘。
黑漆漆的工地照片和干活的人,讓白忍冬想起好多年以前。又馬上打字回復(fù)程有麒,“記得之前我參與過一次倉庫封頂,和幾個師傅守到半夜兩點多…”
程有麒說,“我們快收工了,不用熬到兩點。”
“嗯嗯。那早點休息。”
“冬哥不聊了,我要去洗腳…”
白忍冬躺在床上打算打過去最后一排字,就放下手機,“好的。早點睡。”
程有麒發(fā)了一條綠色的語音過來。
“冬哥,晚安。睡個好覺。”
是小麒的聲音,聽起來很熟悉,有些慵懶有些疲憊和犯困。還有呼呼的風聲。
白忍冬躺在床上,把那條語音重復(fù)聽了遍,終于慢慢地進入了夢鄉(xiāng)。
(二)白忍冬被父母誤會而不自知
妹妹男朋友大老遠過來,吃了一頓飯,就走了。
父母倒是挺熱情地要多留他幾天,下午又是領(lǐng)著他逛花園,又是喝茶聊天,一副早就把他當成準女婿看待了的模樣。
至于走得這么匆忙的原因,說是只請了一天假。
妹妹男朋友走后第二天,媽媽找白忍冬談話。
剛開始白忍冬還以為只是一般的閑聊,但聊著聊著又覺得母親語氣總是怪怪的。
當時父親也一直坐在旁邊,只是平時話不少的父親,今天顯得格外沉默,一直靜靜地聽著媽媽在和白忍冬說話。
白忍冬手上還帶著干活的手套,手里拿著剪子,坐在小凳子上修剪小盆的花草,媽媽邊說話邊在旁邊貼標簽,爸爸在后面給種苗噴灑除蟲的藥水。
“媽媽知道,你從小就很喜歡妹妹,也對妹妹很好。但是你們都長大了,也有了各自的生活,現(xiàn)在青芝她遇到了要在一起的人,我們應(yīng)該支持青芝…”
白忍冬覺得媽媽今天和自己說話的語氣越來越怪,不像平常拉家常時絮絮叨叨,倒像寫言情小說般別別扭扭。
媽媽問白忍冬說,“忍冬,這些年,你有沒有遇到其他的想在一起的人?”
什么叫“其他的”,白忍冬一時之間搞不明白,母親是不是話中有話。
所以也沒有直接回答母親的問話,而是笑著反問母親,“青芝有著落了,你們是不是也要開始催我的婚了?”
母親有些慌的擺擺手,馬上解釋說,“不是不是。你爸我們兩,你知道的,我們很開明。結(jié)婚這種事情,隨你們兄妹倆的意愿,我們沒什么要求…”
母親說,“能遇到其他人更好。如果你是一個不婚主義者,我們也不會干涉,只是這么多年來,也沒過問過你這方面的情況,總感覺是做父母的失職…”
白忍冬漫不經(jīng)心地說,“我不是不婚主義,也沒那么時髦的想法,我只是…”
話到嘴邊,馬上又被白忍冬給吞了下去,因為還沒有想好怎么說。
現(xiàn)在還是單身,以前也沒談過,貿(mào)然和父母出柜,他們會相信嗎?還有,他們能不能接受呢?白忍冬還從來沒有試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