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尖的記者很快發現愛德華身上只佩戴了一件珠寶,就是胸口的鉆石胸針,而余宸明則佩戴了很多,耳墜,項鏈,戒指。小孩活像是出來第一次參加正式活動的富家小少爺;但顯然,他的鉆石耳墜和戒指都是與愛德華配套的。
愛德華過來給熱情的粉絲們簽名,余宸明就在旁邊給他遞筆,和保鏢duke說話,愛德華簽了太久,duke無奈地去攔他,但他還是伸著手要簽,兩人拉拉扯扯的,讓紅毯上發出陣陣善意的哄笑。余宸明也是第一次見愛德華這種給粉絲簽名的拼死架勢,在duke快把眼睛翻抽筋的示意下,趕緊上前挽著人,把紅毯走過去。
媒體在紅毯后爭相來伸麥克風采訪,國內的博主見縫插針問余宸明,是不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場合,感想如何?
余宸明一邊給愛德華整理剛才弄亂的衣襟,一邊轉頭誠實地用老話回答:“好多人啊。”
愛德華現在也能聽懂不少中文了,在余宸明后面學了一嘴:“好多人啊!”
旁邊劇組的演員也在接受采訪,沒忍住好奇,過來問:“愛德華,不介紹一下你的同伴?”
愛德華攬著余宸明的肩膀,大方地說:“好餓子!”
余宸明和國內記者笑死,沒想到他也知道之前的微博熱搜。然后愛德華跟演員解釋了幾句,又聊天一般地接受了一個老記者朋友的采訪,這才對粉絲們揮手告別,進內場了。
主辦在內場弄了個小型的酒會,有各色酒水和點心,裝潢也珠光寶氣的,非常符合電影那種復古且奢華的氛圍。內場沒有什么媒體,所以大家更顯得放松,一進去,愛德華就被熟人圍住了。余宸明沒有湊熱鬧的想法,他今晚陪愛德華走紅毯已經足夠出風頭了,只在duke的指認下去和出席了今晚首映的oth地區負責人打了個招呼,然后就到餐桌旁填肚子去了。
錄了一天節目,又做了一下午造型,他肚子空空,這會兒確實餓了。但他剛吃了兩口,就有一個人走到了他的身邊,用英語和他問好:“嗨,你是aber,對嗎”
余宸明轉頭,眼前站著一位紅發墨鏡男人;薄唇鷹鉤鼻,線條落拓,穿著雙排扣大衣,領口溫莎結,不像在這兒的大多數人一樣戴點兒漂亮珠寶,但這點隨意樸素反倒是更給對方本身那股風流多情的氣質增加了一絲迷人。他很確認自己沒見過這張臉,所以困惑地回答:“是的,你是?”
“我叫威廉。”男人勾了勾嘴角,俯身向他,“我是cloud的朋友——他沒跟你說過我,對吧?”
哦!余宸明一下子直起了身板。cloud是他老板的英文名,所以這男人是云顥的朋友自稱云顥的朋友!他看著眼前男人的眼神瞬間從“不認識的陌生帥哥”變成了“和他老板做朋友的奇人”怎么說呢,就是因為后半句“他沒跟你說過我,對吧”,讓可信度瞬間拉滿了;他老板確實沒跟他提過這么一號人。
余宸明想到剛才男人叫出了他的名字:“他跟你說過我嗎?”
“當然,”紅發男人——威廉面上的微笑更深,“我早就想見你一面了!老天,我以前覺得總有一天我會參加他的葬禮,但我可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能參加他的婚禮。”
余宸明被這話說得一噎。
而威廉則在繼續審視著眼前的小孩。剛才他看到了對方和愛德華的紅毯,非常漂亮的亮相;黑與白,長輩與孩子,監護人與少爺,甚至納博科夫與洛麗塔他知道是andre給愛德華做造型,那家伙最出色的能力就是在穿著中搭建一種模糊不清,卻又充斥著故事與情節的美麗概念。所以andre如此偏愛愛德華,因為他有能夠詮釋的能力,最大程度地展現服飾的價值——而這個過分年輕的小家伙也同樣表現得很出色。
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適合:那張小臉裹在蓬松羽毛里,壓下眼,抬抬下巴,就活生生一只嬌生慣養的金貴貓兒,是所有紙醉金迷場合男人臂彎里最昂貴奢侈的珠寶——威廉這回親眼所見,才琢磨出點兒味道來:原來那石頭似的家伙喜歡的是這種類型的?但他們以前又不是沒見過這種小少爺,但也沒見表現出多少興趣來啊?
那原因就在別處。威廉想,除了適合外,這小孩沒有一點怯場——他看上去一點都不像第一次出席這樣場合的,行為舉止都很自然,而越自然,便愈加彰顯自身那份鮮活明亮的特質。至少,andre一定很滿意這位年輕的代言人。
“愛德華說最近和你在這附近錄節目,”威廉伸出手,而余宸明以為對方要握手,也跟著伸出手——沒想到男人抬起他的手指,行了個吻手禮,然后抬眼看他,“我實在是太想見你了,不知道最近有沒有空一起吃個飯?”
墨鏡后面的眼睛是藍色的——余宸明不合時宜地、有些驚訝地想:紅頭發,藍眼睛,這人身上顏色的飽和度未免太高了點,性格似乎也是,看起來是輕佻風流的那種人,真意外居然可以和云顥做朋友。
他想了想,剛準備壓低聲音說,如果你能跟我講講以前怎么和云顥做朋友的事兒,我愿意請先生您吃飯。
不過話還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