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乘風(fēng)破浪,江云霄整整耗費(fèi)了兩個時辰,胳膊肘都酸了,終于讓船只在黃昏時分??苛岁懙?。
抬頭看蓬萊,仙山高聳入云,這么近的距離,山上樹的枝葉紋路都能看得很清楚,更高處是仙鶴在云中飛舞,隱隱約約有朗誦道家經(jīng)文的聲音傳來。
江云霄抹了一把額頭滲出的汗。
船只靠岸,他解開了栓著灰驢的繩索:“驢兄,你先請吧!”
經(jīng)歷過之前的鮫人找茬事件,他不得不心生警惕,還是先派出灰驢探路。
灰驢四腳落到了沙地上,沒吃東西的它這會兒肚子早就餓了,灰驢的黑鼻子動了動,撅開蹄子,跑到不遠(yuǎn)處,綠油油的草坪吭哧吭哧的啃起嫩芽來。
山海關(guān)落了雪,草坪早就變成了枯黃的草根,但是這一片區(qū)域溫度顯然高了許多,他們抵達(dá)的時候是黃昏時分,溫度降了幾分,但江云霄還是能感知到那種熱氣騰騰的感覺。
看它吃的老香,江云霄總算松了一口氣,他的情緒終于激動起來:“秦槐,你看,你看這座山,是不是就是我們的目的地?!”
秦槐點(diǎn)點(diǎn)頭:“應(yīng)該是這里沒錯?!?
他能感覺到那座山上散發(fā)著令他覺得有不舒服的氣息。
江云霄激動的一下抱住秦槐,興奮的直接把人高高舉起來,在原地轉(zhuǎn)了好幾圈:“太好了,太好了,咱們終于到了?!?
身體觸碰到少年滾燙的肌膚,秦槐等江云霄轉(zhuǎn)了七八圈,這才開口:“云霄,你把我放下來吧?!?
江云霄這才連忙把人放下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就是太激動了?!?
他也沒看到有什么接應(yīng)的人,想到上輩子一些很有名的寺廟道觀都修建在山上,接下來他們應(yīng)該要爬山。
“今天時間太晚了,咱們得找個地方把船先栓起來,先在船上吃一頓,明天再做好準(zhǔn)備?!?
江云霄摸了摸自己干癟的肚子,趕了這么久的路,他一刻也沒敢停下,干活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么,現(xiàn)在緩過勁來,才發(fā)覺自己早就饑腸轆轆。
他先吃了點(diǎn)糕點(diǎn)墊肚子,又分了秦槐一塊:“阿槐,吃點(diǎn)綠豆糕先墊墊,等我把船想辦法拖到岸上來?!?
出海的船自然考慮到一些特殊的情況,所有船艙內(nèi)部還放有滾輪樁子等工具。
本來這么大的船,至少要十個漢子,借助工具拖船,不過等江云霄吃飽了,他一個人也能拖得動。
江云霄綠豆糕還濕濕軟軟的,算起來從出發(fā)到現(xiàn)在,時間也就過去一天,一切順利的不可思議。
真是多虧了方才起的那陣海風(fēng),風(fēng)將他們推了很遠(yuǎn),卻沒有大到把船只掀翻。
江云霄吃著糕點(diǎn)喝著茶的時候,一個銀鈴般的童聲突然響起:“你們是什么人?這頭怪東西是你們帶來的嗎?怎么啃我們家的草?”
一個穿著打扮和江云霄完全的小姑娘突然出現(xiàn)在江云霄面前。
小姑娘帶著一頂虎頭帽子,臉蛋看起來圓嘟嘟的。她很可愛,但是一看就是凡人。
她一臉好奇的看著那頭灰色的龐然大物,小姑娘生活的地方?jīng)]有驢。
江云霄連忙道歉:“那不是什么怪物,是我家養(yǎng)的驢,它是餓壞了,才吃了幾口草。我們初來貴寶地,不知道這草是有主之物。”
他連忙把灰驢牽走:“這個糖作為賠禮可以嗎?”
戴著虎皮帽的小姑娘看著散發(fā)著香甜氣息的糖,眼睛亮晶晶的,卻沒有貿(mào)然收下來。
不為別的,只為江云霄長得太好看了,大人們說,長得這么好看的,很有可能不是人。
海里的鮫人非常貌美,但是她看到了江云霄筆挺的腿和鞋子,鮫人不屑于坐船,也沒有漂亮的魚尾巴。
小姑娘覺得江云霄可能不是人,是山里的狐貍精變的。
她又看向秦槐,這個穿著黑衣服的哥哥也很漂亮,是不一樣的漂亮,有點(diǎn)陰冷,可能就是蛇精!
她咽了咽口水,卻警惕的往后退了幾步,一扭頭,扯著嗓子大聲喊:“叔叔叔叔,我可以收他的糖嗎?”
從驢子吃的草根遠(yuǎn)處一點(diǎn)的竹林里面鉆出來一個手拿著斧頭的漢子。
對方盯著江云霄看了半天,橫眉冷對,眼睛大的像銅鈴。
后者被他看到一頭霧水,表情有些尷尬的拿著手里的糖:“這位兄臺,我臉上可是長了什么東西?”
拿三板斧的漢子兇巴巴的問:“你們兩個是什么人?從哪里來的?”
面對鮫人的時候,江云霄都老實(shí)交代,面對人類更加沒什么好隱瞞的。
“我們二人是從一座叫山海關(guān)的小城來的,看到了仙緣,想要過來求仙問道?!?
他指著遠(yuǎn)處還沒有來得及拖上岸的船:“那就是我來時的船,我們今日才剛到此處?!?
漢子顯然是個知情者:“山海關(guān),我聽過,好像幾百年前確實(shí)有人過來過?!?
聽這語氣,江云霄十分驚喜:“所以這里就是仙山蓬萊嗎?兄長可是仙長,活了幾百年,竟還如此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