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他主動攬活:“今天的碗我洗吧。”
兩個人住在一起顯然很有默契,誰做飯另一個人就洗碗,江云霄如果沒有其他的活,默認會稍微多做一些,畢竟他吃的東西要多的多,一個人抵秦槐兩個人還多。
洗碗的時候,江云霄挽起袖子,一邊洗,還一邊哼歌。
他哼的是前世的歌曲,也沒唱詞,就是哼一些都已經走音變調的小曲。
哼著哼著,他耳邊就響起了唱歌的聲音,那聲音空靈飄渺,十分動聽。
江云霄把手里已經洗好的鍋碗倒扣在池子里,等著水沖洗干凈。
他探出臉來:“秦槐,剛剛是你在唱歌嗎,聲音很好聽?!?
正攤開書本看的秦槐搖搖頭:“不是我?!?
他突然又把書合上:“你剛剛聽到有人唱歌了?”
江云霄點點頭:“是啊,唱的還蠻好聽的,就是聽不懂在唱什么。”
“云霄,拿東西捂住你自己的耳朵,靜心,別聽。”
秦槐道:“那應當是鮫人的歌聲?!?
鮫人,江云霄知道,傳說中鮫人泣珠的那個鮫人,說是人,但實際上是妖,擅長利用歌聲蠱惑航行的船員。
鮫人可不是童話中的小美人魚,看到落水的王子還會善良的救人,它們兇殘的很。
江云霄只是一時間沒想到大海中有鮫人,也是,這都不是上輩子了,能有惡鬼,當然大海里當然可以有鮫人。
他應該盡快調整過來,不能再按照往常的常識自以為是。
江云霄捂住耳朵,又跑到床上把頭埋在被子里,還從棉襖里摳出兩團棉花,把自己的耳朵堵上。
但是聲音好像是從腦海里響起來的,他捂住耳朵也沒有什么用處。
少年哭喪著臉,英俊的面容看上去像是一只惹人憐愛的可憐小狗:“怎么辦,阿槐,我還是聽得見,而且還聽得很清楚,你一點都聽不到嗎?”
秦槐搖搖頭:“我聽不見?!?
是他疏忽了,鮫人的攻擊,其實并不是音波攻擊,而是精神攻擊。
他先前沒有察覺,并不是說鮫人有多強,而是因為江云霄只是個普通的凡人,是血肉之軀,防御太弱,這才中了招。
既然捂住耳朵沒用,江云霄自己耳朵里的棉花團拽了出來,他感覺自己好像也沒什么問題:“聽到鮫人的歌聲會怎么樣?會七竅流血嗎?”
秦槐道:“我從未來過海邊,對此也不算多有了解,只是聽聞鮫人的歌聲能讓人瞧見幻象,可能會跌入海中淹死?!?
江云霄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又不是魚,就算身體強壯,落入海水之中,也一樣活不了多久。
“那要不,你把我綁起來?”
“不行不行,綁起來也很危險?!彼囊粊y,只覺得那歌聲更加嘹亮。
不能亂,要鎮定,現在他也沒看到什么幻象,不能自亂了陣腳。
江云霄定了定心神,嗷嗚咬了自己一口,疼痛感應該能讓人保持清醒。
冷靜下來之后,他決定閉上眼睛。那些船員之所以中招是因為沒有提防,眼不見為凈,既然知道鮫人的大招是幻象,那看不到不就得了。
閉上眼睛之后,好像歌聲也停了,江云霄頓時松了一口氣。
船只逐漸靠向鮫人們生活的海域,而銀翡已經出現在湛藍的海水之中,他佩戴著海藍色寶石項鏈的上半身露在海面上,銀發披散,如翡翠一般的綠眼睛看著這艘大海中無比渺小的帆船。
在很遠的地方,它們就能看得見,聽得見。
唱了兩首歌,船艙里不見有人出來,銀翡狹長的眼眸微瞇:“這艘船上有什么人,你們先前瞧見了嗎?”
鮫人擅長幻術,但不代表它們有透視眼,和人一樣也要用兩只眼睛看,只是鮫人視力比凡人要好上許多。
之前那個來報信的鮫人舉手:“我看到了,船上只有兩個人呢,一個是少年郎君,長得十分英俊,一個是貌美的斯文書生,哦,對了,他們船上還綁著一頭大灰驢!”
江云霄到了禹城,就把之前穿在身上的道士袍給換下了,換成了符合自己審美的衣服。畢竟他不是真的道士,只是為了避人耳目,也怕沿途遇上謀財的劫匪,這才做了易容打扮。
他是來求仙問道的人,不管能不能求道,給人家的第一印象就不能太差。
一個非道士出身,但是對道學有所研究的愛好者,聽起來就比半吊子假道士給人的感覺好很多。
另外一個鮫人說:“才兩個人嗎?難怪我說感覺到船上的氣息不是很濃厚。”
蓬萊仙山是座海中島,直線距離這地方最近的人類城池,是一座叫山海關的小城。
但是那座城離這里極遠,在知道路線的情況下,凡人的船只少說也要飄個七八天,這還是在路上平靜無波,沒有遭遇任何海風暴的情況下。
如果稍微碰上惡劣天氣,那就不只是七八天,而是十幾天。
漁民們出海打魚,通常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