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最終還是帶了不少東西出來, 臨時還高價雇傭了鄰居們搬貨,畢竟花了那么多價錢置辦的東西,家里能帶上的都帶上了。
東西匆匆忙忙搬到船艙上,這兩日要是到不了仙山蓬萊,還有很多東西需要收整。
“那好吧,有事你及時喊我。”既然他這么堅持,秦槐自然也不會強求,轉頭進了有遮擋的船艙。
他們這艘船大概有十七米長,但是最寬的地方,卻只有兩米五寬,最窄的不到一米,反正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被江云霄帶上來的驢子,被拴在甲板的地方,畢竟人休息的船倉位置本來就不太夠,要放下窄窄的床鋪,煤炭這些取暖的燃料,還有其他貨物,肯定是塞不下一頭驢子的。
看到周圍都是水,驢子十分無助,不安的撅了好幾次蹄子。
不過它聰明的很,知道江云霄力氣大,雖然很是煩躁,卻也不敢踢自己的主人。
江云霄拿那種很硬的木梳子順了順驢子的毛,又從袖子里取出一包糖,是那種很粘牙的麥芽糖。以前他最喜歡的那匹馬很愛吃甜的,這頭驢也差不多。
灰驢舔了一口甜滋滋的糖,立馬把自己上船這件事拋之腦后,一口一口舔得非常起勁。
“吃吧吃吧,在水上這幾天都有你的糖吃。”江云霄對驢思馬。
追風很聰明的,應該在野外混得很好,說不定還找到了心愛的小母馬,生了聰明伶俐的小馬駒。
他沒再懷念自己昔日的愛馬,嘀嘀咕咕的對驢子念叨:“八仙中的張果老也騎驢呢,你好好指路,說不定到時候能混成一頭仙驢。”
道教兩位創始人,老子騎的是青牛,張道陵騎的是虎,張果老則是倒騎驢。
江云霄怎么也不可能騎虎,市面上也沒有青牛,只有黃牛和水牛,還是驢子好找。
畢竟驢子慢悠悠的,十分符合道教無為而治的理念。
江云霄給驢子畫大餅:“等我也升仙了,你日后就成了驢大仙,是名流青史的驢子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虛空大餅太噎,驢子打了個響鼻,翻了個白眼。
在毛驢的陪伴下,江云霄看著船只漸漸遠離了海岸線,山海關的小城徹底消失在視野內,下了一夜的雪,但是大海依然是水面平靜無波。
每年山海關冰雪封住海面,也只是封住靠近岸邊的地帶,影響不到深海區域。
仙山的景象并沒有隨著時間流逝消失,時刻為江云霄指引著方向。
只是它看起來離得近,實際上卻很遠,船只漂流了一夜,仙山還是遙不可攀。
好在他們運氣還算不錯,并沒有遇上海上風暴,熬了幾個時辰,江云霄的興奮勁下來了,身體感覺到了困倦。
他拍了拍驢子,站起身走向船艙,輕聲把秦槐喚醒:“秦槐,你醒一醒,起來換班了。”
秦槐睜開眼睛,漆黑的眼瞳在昏暗的船艙內像是純粹的黑曜石。
在那一瞬間,江云霄以為對方的瞳孔是純黑色,但是再仔細一看,秦槐還是有眼白的,只是瞳仁比較大,所以顯得過于黑白分明了一些。
大概是自己太困了,看錯了,他也沒多想,等秦槐坐起來,他就順勢倒了下去。
船艙里的空間有限,當然不可能做那種寬大的雙人床,也就擺了張一米二左右寬度的雙人床,他們兩個都不算壯碩,兩個人躺在床上擠一擠,勉強能擠得下。
真要一起睡的話,也沒辦法各蓋各的,只能擠在一張棉被里,暖和,還省空間。
不過考慮到船上只兩個人,大部分時候他們都是輪流睡,能夠大被同眠的時間很少。
江云霄實在困得厲害,沾了床倒頭就睡,就是睡前隱隱約約的在想,秦槐睡過的地方沒什么熱度,不夠暖和,只隱隱約約有些許香氣。
秦槐直起身來,慢吞吞的動作。他本來就是鬼,身上的溫度很低,也捂不熱被子,被子里那點余溫,全部都是江云霄之前灌的湯婆子帶來的。
抽身離開的時候,他掀起被子的一角,秦槐又彎下腰,俯身替江云霄把被子掖好,順帶嘴唇微張,吸了一口對方的陽氣,純凈的陽氣有利于他恢復自己的修為。
江云霄是純陽之體,每天都會四溢源源不斷的陽氣,簡直就是一個強力陽氣制造機。
他又不貪心,已經能夠很熟練的控制吸陽氣的量,不至于對江云霄產生什么負面影響。
這個時候天才蒙蒙亮,秦槐沒有在屋內停留太久,徑直出了船艙。
被江云霄絮叨了半天的驢子也站在那里睡著了,熟悉的氣息并沒有讓它清醒。
夜里的風不算大,單靠著水流的力量,帆船行動的很慢。
秦槐抖動衣袖,幾十只小紙人就從他的袖擺中飛了出來,用防水油紙做的小紙人貼在了船只靠近水的上方,剩下的則是貼在了帆船的硬帆上。
風起,帆布鼓起,小紙人吭哧吭哧推動船只,船只在海面上高速前進。
蓬萊離他們所在的地方足有千里之距,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