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愿意嗎?”
阮行書望著殷譯同,殷譯同笑了笑:“你有什么疑惑,可以直接問。”
阮行書就問:“你真的要跟我領(lǐng)證嗎?”
殷譯同笑:“當(dāng)然。對于婚姻我從來都是寧缺毋濫的。我愿意和他領(lǐng)證結(jié)婚的,也必定是我心愛之人。”
阮行書聽到自己的心跳,猶如擂鼓。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好像來自很遙遠的地方。
“我也是。”
第42章
十一收假了, 阮行書本應(yīng)該回校上課的,但他家有幾個病人,雖然都各自請了看護, 但也有許多事情需要他處理,更何況今日還要去領(lǐng)證,阮行書就請了假。
不過領(lǐng)證之前還要跟阮蓮說一聲, 阮蓮只有高興的份,哪里會反對?
阮行書和殷譯同換了衣服就去領(lǐng)證。
車子停在民政局門口, 阮行書從車窗往外看了一眼民政局這幾個大字, 心神一陣恍惚。
前世他也跟殷譯同領(lǐng)證了, 但沒能親自過來,心里多少還是有些遺憾的,不過今生他和殷譯同一起來領(lǐng)結(jié)婚證,倒像是對前世的一種彌補。
殷譯同和阮行書下車進了民政局, 來到辦理結(jié)婚證的辦公室。
工作人員看了一眼殷譯同,問阮行書:“你是自愿和這位先生結(jié)婚的嗎?”
阮行書回頭看了一眼殷譯同,相視一笑, 回頭道:“是, 我是自愿的。”
工作人員又看向殷譯同, 殷譯同也笑:“我也是自愿的。”
工作人員也笑了:“恭喜。”
結(jié)婚證很快就到手, 兩人捧著結(jié)婚證各自看了半晌,而后抬頭看向?qū)Ψ? 相視一笑。
殷譯同輕聲說:“前世我剛醒的時候, 錢叔他們就告訴我爺爺已經(jīng)去世四年多了, 臨死前給我娶了個媳婦兒, 我們倆結(jié)婚五年了,我當(dāng)時腦子都是一片空白, 整個人都是懵的。我這好好的人,不過是睡了一覺,醒來竟然多了個媳婦兒?多稀奇啊。”
阮行書聽著不由得笑起來:“那當(dāng)時有沒有憤怒,厭惡的感覺?有沒有想著回頭立馬就跟他離婚?”
“你這是門縫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殷譯同合起結(jié)婚證拍了拍他的手,阮行書忙賠罪:“是是是,我的錯,我們殷總怎么會是這樣小氣的人呢?”
殷譯同睨了他一眼,搖搖頭:“我當(dāng)時啊,就很好奇我的妻子會是個什么樣的人。錢叔他們說他是個很斯文很溫柔很細(xì)心的人,在家的時候都是親自照顧我的,他把我照顧得很好,可我沒見到他,他已經(jīng)死了。被人害死了。”
殷譯同聲音低沉下來,蘊藏著痛楚。
阮行書臉上的笑容也漸漸的收起來,蹲下身子握住殷譯同的手:“那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這輩子我們都好好的。我們會有很好的未來。”
殷譯同望著阮行書,抬手撫上他的臉:“是,這一次,我一定會保護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所有傷害過你的人,我都會送他們?nèi)ハ碌鬲z。”
曾經(jīng)他送過一次阮華池等人下地獄,如今他不介意再送一次。
前世他從未見過阮行書,他覺得自己對他更多的是一種責(zé)任。
阮行書本不應(yīng)該嫁入殷家,成為一個植物人的妻子,他是被騙嫁進來的,他并不甘愿,可即使如此他也從來都沒有傷害過他,最后選擇了留下來,照顧他保護他,還為他送走了老邁的祖父,讓老人家死得雖有遺憾卻是安心的,因為他的孫兒有可靠的人守護。
他因為殷氏這偌大的財富而四面環(huán)敵,他雖然聰慧有手段卻心慈手軟,對阮華池夫婦總有幻想,于是一次次被利用被傷害,甚至付出了性命。
他覺得他很傻,但他還是為他報了仇,將那些曾經(jīng)欺他辱他的人全都送去了地獄。
做完這一切,他以為自己還清了債,可以安心的生活。
可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再也無法回到從前。
他的辦公桌上有他喜愛的多肉,他的書上有他的筆記,就連錢叔他們時不時也會失口。
他死了,可他卻似乎并沒有離開他的生活。
他通過那些筆記,那些痕跡,一點點了解這個妻子。
他想,如果他們能活著相見,他們會是很好的兄弟。
于是睡夢中再一次聽到他溫柔的聲音,他毫不猶豫的朝他狂奔而去。
然后他見到了他。
一個活生生的阮行書。
不再是字里行間的筆記,不再是辦公說上的那一盆多肉,也不再是錢叔嘴里充滿了遺憾悼念的少奶奶,更不是馬景行口中的阮總。
他是一個活生生的阮行書。
他那樣年輕,那樣俊秀,他一言一語都跟他無數(shù)次夢到的一樣。
殷譯同心里的喜悅傾瀉而出。
爺爺問他喜歡阮行書嗎?
他那時候想,他當(dāng)然是喜歡阮行書的,他是他的恩人,也是他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