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行書道:“葉哥,可否請你幫我跟牛三家里說一聲,我愿意替他們支付治療費用,也會為他請專家為他看診治療?當然,我也有條件,我希望牛翠翠能親自過來陪護牛三到這邊來進行治療。”
這樣如果牛三父女當年真的救過他的性命的話,為牛三醫治也算是報答了他們的救命之恩,同時也把父女倆都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既可以保護他們的安全,也可以監控他們,觀察他們是否真的說謊。
葉京也是這樣想的,聞言便笑道:“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這事兒你不方便出面,以免被阮華池那邊察覺出什么端倪來,這件事就由我來安排吧,這樣明面上你們就不會有任何問題了。”
阮行書也覺得葉京這思慮很周到:“那就拜托葉哥了。”
葉京笑,“放心,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既然接了你這個案子,我肯定會給你好好辦的。”
阮行書笑了笑,想起方才葉京似乎說到牛翠翠知曉自己親生父母的消息,便問道:“那我的親生父母,牛翠翠有沒有什么線索?”
葉京搖頭:“沒有。牛翠翠只第一次偷聽的時候,隱約聽到了你親生父母的消息,只知道他們因為疏忽大意,小孩子高燒沒能及時送去治療,最終導致那孩子燒成了傻子,多的她也不知道。不過阮華池和任雪夢夫婦也當真是冷血無情,當年為了報復你的親生父母,他們就想要你死,后來不成就想把你賣給人販子,送去做乞丐,對你這么狠毒也能說一句情有可原,可他們明明得到了親生兒子的下落,卻寧愿收養阮風華也不愿意把親生兒子接回來,還不是虛榮心不允許他們擁有一個傻子兒子?真是虛偽至極。”
“我估摸著你的親生父母應該沒有遭遇什么不測,畢竟阮華池夫婦還要他們替他們養傻兒子呢。”
阮行書也覺得葉京分析得很有道理,“不管怎么說,有了這個線索,對于尋找我的親生父母又多了幾分把握。”
“是。”葉京也覺得這是一個很有用的消息,可以幫他們快速的篩選掉不合適的人選。
掛了電話,阮行書將手機放在桌上,雙手揉了揉臉,卻感覺心里輕松了許多。
阮華池上一世要了他的命,這一世得知他們做怎樣過分惡毒的事情,阮行書心里也是不驚訝的,但是在知道自己經歷那樣的兇險時,也有人用性命保護他,愛護他,他心里是很感動的,覺得自己這一生雖然波折重重,充滿荊棘,但也曾有人為他撐過傘,當過風雨。
他這一生,其實是很幸運的。
這些事情這些心里話都不好跟阮蓮說,但阮行書這個時候有很強的傾訴欲望,所以他回去跟殷譯同說了。
殷譯同眼神很溫柔的看著他,靜靜的傾聽他說話,等他說完才望著他微微一笑:“因為你值得啊。”
阮行書抬頭看他,殷譯同看著他,心里也是傾訴的沖動,于是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們真正認識其實不過短短幾天?”
阮行書微頓,遲疑了一下他還是點了頭:“我們前世相處的時間很長,但我活著的事情你睡著,你醒的時候我已經死了。真正認識也就是今生你醒來之后。”
殷譯同深深的望著他,輕聲問:“你真的是這樣認為的嗎?”
阮行書心口一顫,有些不敢對上他的目光,下意識的垂下了眸子。
殷譯同卻握住了他的手,輕聲說:“上輩子我昏睡了六年多,一開始的時候我是沒有意識的,整個人都混混沌沌的,后來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我仿佛聽到有人在跟我說話。”
“他說,該起床了,刷牙了,洗臉了,洗手了,吃飯了,按摩了,睡覺了,那聲音很輕很溫柔,就是一盞橘色的燈,暖暖的驅散了黑夜,我在黑夜中睜開了眼睛,聽到他說,春天來了,陽光明媚,春風和暢,枝頭上抽出嫩嫩的牙,還有粉色的花苞,空氣都是清新的味道。”
“我仿佛真的看到了春天。他說我要是這個時候醒過來就好了,就可以看到這樣美麗的景色,我心想是的,我也想看到這么美好的景色,可是我到底在哪里呢?我的路在哪里呢?要如何才能走出這個困境?”
“我不知道,我尋找了很久卻沒有答案,心里很是沮喪,疲憊感愈加明顯,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那個聲音又傳來了,他跟我講金融學好難他怎么都學不會,我當時想,這人怎么這么笨?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呢?但我還是很耐心的給他解答,雖然我知道他聽不到。”
阮行書猛地抬眼看著殷譯同,這個腦子都在發蒙。
前世他初初接觸金融學的時候確實感覺很難,當時殷老爺子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一直都是在硬撐著,所以阮行書不敢跟他說自己的苦惱和艱難,他沒有人可以訴說,只能跟昏迷中的殷譯同傾訴,也不知道是不是傾訴過后心情放松了一些,后來他再學習雖然還是覺得困難但耐著心就看得下去,從那個時候起,他就喜歡在殷譯同身邊學習,有時候給他讀書,有時候給他訴說自己的困惑,熬過那段艱難的日子。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或許那個時候他并不是一個人在苦苦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