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行書說著要松開手,卻被殷譯同一把按住手背,側頭回望他:“你說什么話呢?我們不是送姑姑回來,然后一起去見醫生的嗎?”
阮行書淡笑道:“不用了,你出來也挺久的了,先回病房休息,醫生那邊我一個人過去就可以了?!?
殷譯同笑道:“那怎么行?我可是姑姑的女婿,姑姑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阮風華目光落在殷譯同和阮行書的手上,眼睛不由得撐圓了,殷大哥可從來都沒有這樣摸過他的手呢,阮行書怎么敢?
還有姑姑是誰?女婿又是什么東西?
阮風華這才看到阮蓮,頓時露出一種眼睛被傷到的厭惡。
這哪里來的鄉下人?長得也太丑了吧?身上干凈不干凈,會不會滿頭虱子?
天啊,到底是誰把這種垃圾放進來的?
阮風華下意思的后退了兩步,嫌棄顯而易見,阮蓮本就自卑,見狀更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她這樣的人,確實不應該出現在這么高貴的地方。
殷譯同和阮行書看到阮蓮這個樣子,眼底俱都一沉。
阮行書跟阮蓮說:“姑姑,你先回病房?!?
阮風華卻紅著眼睛是:“行書哥哥,這就是撫養你長大的姑姑嗎?你就是因為她才不肯認爸媽的嗎?你怎么能這樣呢?當年要不是他們家,爸爸媽媽又怎么會過了這么多年才找到你?又怎么可能痛苦自責了這么多年?如今媽媽都已經被你氣到住進醫院了,你還是要護著她嗎?爸爸媽媽對你的生養之恩對你來說,就真的什么都不算嗎?”
阮蓮猛地抬起頭,露出震驚的神色:“什么?”
難道行書這孩子之所以跟親爸媽鬧翻,不是因為對方對他不好,而是因為自己?
行書的親媽還被氣到住院了?
阮蓮著急的看向阮行書:“行書,你——”太沖動了啊。
她有什么要緊的呢?她不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村婦女,即使阮行書不認她,她也能過得好好的,行書沒有必要為了她跟親生父母這樣鬧。
阮蓮紅了眼睛。
“你閉嘴!”阮行書臉色鐵青的喝了一句,而后安撫阮蓮:“姑姑你別多想,跟你沒有關系。”
阮風華卻生氣的說:“怎么跟她沒有關系呢?如果不是她哥哥嫂子拐走了你,你本來是可以跟著爸爸媽媽一起生活,幸福的長大,不用吃那么多苦,爸爸媽媽也不用每每想起你就抹眼淚,傷心難過,自責愧疚!她雖然養育了你,可他們家本來就對不住你對不起爸媽,本來就是罪人——”
阮蓮搖搖欲墜。
阮行書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眼神暴戾:“我叫你閉嘴你沒聽到嗎?”
“我不!”食盒掉在地上,阮風華雙手抓住阮行書的雙手,卻依舊倔強:“我就要說。阮行書,你但凡還有點良知,你就不應該這樣對待爸媽,這個女人她但凡還有點羞恥之心,就不應該再出現在爸媽面前?!?
阮蓮臉色煞白,連連后退:“對不起,對不起,我,我這就走。”
“姑姑?!币笞g同將輪椅滑到阮蓮身邊,握住她冰冷的手:“別聽他說的。他這是嫉妒行書嫁給了我,想要挑撥離間我們,讓我對行書生出誤會,跟行書離婚呢,你要是真相信了才是上了他的當呢?!?
阮蓮神情痛苦:“不,他說得對,我確實是個罪人,我們一家都是罪人,都對不起行書以及他爸媽。我有罪啊,我該死??!但是小殷啊,行書他是個好孩子,你不要嫌棄他,不要跟他離婚,他吃了太多的苦了。我對不起他呀。”
阮蓮捂著臉嗚嗚的哭起來。
殷譯同給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護士使了個眼色,讓她將阮蓮帶回了病房。
殷譯同這才看向阮行書,輕聲說;“行書,放開他吧?!?
阮行書松開手,神色冰冷:“滾!”
阮風華捂著喉嚨咳嗽不已,眼淚沁出了眼眶,他沒理會阮行書,紅著眼睛望著殷譯同:“殷大哥,是不是我在你心里被判了死刑,所以無論我說什么做什么都是錯的?”
殷譯同目光冷漠:“阮風華,你以后不用再來了?!?
一滴眼淚劃過阮風華慘白的臉,他慘然一笑:“我知道,你因為我當初不肯給你沖喜的事情,心里怨怪我的自私無情,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我沒有!我真的愿意嫁給你的,你知道的,從小到大,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嫁給你,做你的妻子,我又怎么會不愿意嫁給你呢?可是我沒有辦法,爸爸媽媽欠行書哥哥的太多了。我知道是事情已經發生,我說再多你也以為我是在詭辯,我也不會再為自己辯解了,你怨恨我也好,你誤會我也好,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對你的愛,從來都沒有變過?!?
阮風華說著深深的望了殷譯同一眼,黯然而去。
上了車,出了醫院,阮風華臉上才露出得逞的神色。
他當然知道阮華池和殷譯敏正在做的事情,但那怎么夠呢?
他還要阮行書徹底的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