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國公很是不解,他問食樂道:“陛下說什么了?”
食樂搖頭,意思是陛下什么也沒說。
淮國公怔在了原地。
這段時日,淮國公一直在思索,他到底敗在了哪里,他自以為想清楚了關鍵,所以才提出想見陛下一面。
可陛下沒有來,也什么都沒有說,只將兩封密信輕飄飄地送還給他。
淮國公再度回想曾經,這一刻他才真正地意識到,陛下或許一直都心知肚明,只是從來沒有把他放在眼中過。
淮國公攥著兩封密信,他突然大笑了起來,笑著笑著他的眼角有淚滑落。
他可真是失敗啊。
曾經,淮國公也有過豪情,也想過建功立業,直到被達朗圍困在埠充城內,他的豪情萬丈徹底被粉碎了。
建功立業原來是如此艱難的一件事,難到要放棄自己的良心信仰。
建功立業原來也很簡單,只要肯放棄自己的良心信仰。
淮國公走了捷徑,他自以為攀上了高峰,可到頭來,卻是機關算盡一場空。
一敗涂地的淮國公,最終認下了他的罪行。
第72章
淮國公一案了結后, 朝中舉行了皇太女的冊封大典,江泠姝作為儲君,開始正式步入朝堂, 參與政事。
時間一晃到了深秋, 樹上的葉子開始泛黃凋落,在淮國公和鴻臚寺卿徹底倒臺后,朝中人員又出現了一些新的變動。
梁太傅因為年邁,精力有所不濟, 所以告老歸家了。
梁太傅退休后,禮部尚書和太傅的職位空缺了出來。
江存度任命教導江泠姝和江沛晏的譚師傅為禮部尚書, 除此之外還另給譚師傅加了一個太女少師的榮譽頭銜。
譚師傅原本就是清流一派的官員,接替梁太傅成為禮部尚書后, 自然也就成了新一任清流代表。
日后,等江泠姝登基, 可以進一步把譚師傅的少師頭銜提升至太師, 如此也算是新君對清流的恩撫。
至于太傅的頭銜,江存度給了夏清嵐。
火藥、水泥和玻璃都已經問世, 接下來大堇必然要逐步走上改革之路, 而在改革方向上,熟知歷史進程、擁有現代人視角的夏清嵐更適合擔任太傅一職。
江存度如此安排,也是為了平衡朝中勢力, 江泠姝以儲君身份入朝,而夏清嵐和江泠姝走得近,兩人立場也一致,自然而然便成了新的一派。
除了夏清嵐, 還有與之綁定的謝行玨,江存度把江承奕暫代的吏部尚書之職分給了謝行玨。
至此朝中形成了新的三派, 一派是以兵部尚書和刑部尚書為代表的帝王黨,一派是以禮部尚書和戶部尚書為首的清流眾官員,還有一派是以安來王和鎮安王為代表的儲君勢力。
與淮國公在時的明爭暗斗不同,如今朝中雖然偶爾有些爭端,但大體上還算和平。
兵部尚書等帝王黨向陛下看齊,而江存度一心全在培養儲君上,所以和另兩派沒有沖突。
剩下的清流官員和儲君勢力,處于微妙的相互制衡,相互促進的狀態,具體表現為江泠姝和夏清嵐想要改革,保守的清流官員覺得跨步太大,無法接受的時候,便會站出來發表反對意見。
有清流官員牽制,江泠姝和夏清嵐的改革不得不放慢腳步,而改革進度雖然慢了,但也更穩妥了。
比如開辦女學一事,江泠姝和夏清嵐原本的打算是直接在全國推廣,保守的清流官員覺得若是讓后宅女子都去學堂上學,那民間秩序恐怕要亂了套。
兩派在朝堂上爭論,最終請江存度裁決。
江存度讓兩派各退了一步,開辦女學不是不可行,這就像當初的更改早朝時間,需要慢慢來。
如果一下子在全國推廣,民間的觀念轉換不過來,學堂開了,也要面對沒有生源的問題。
所以開辦女學可以先在京中,以及一些較為開放的州郡試行,同時開放女子科考名額。
當百姓發現,女子也可以參加科舉,入朝為官,乃至光宗耀祖的時候,便會轉變觀念,女子學堂也可以順勢推廣到全國。
只是開放女子科考名額之事,在一些古板的清流官員看來同樣是不成體統:“女子應以相夫教子為主,若是人人都出來參加科考,這成何體統啊!”
“眾位大人如此說,是覺得孤也不該站在這朝堂之上嗎?”江泠姝第一個站出來進行反駁。
“還是說,眾位大人是怕被考中科舉的女子比下去,因此才出言反對?”夏清嵐緊跟著站出來發表意見。
朝堂如戰場,唇槍舌劍就是武器,這次雙方交鋒,明顯是意在革新的儲君派言詞更犀利,古板的清流官員不敵,最終敗下了陣。
開放女子科考名額之事就此定下,正好和科舉改革的差事一起交給謝行玨處理。
除了開辦女學一事,儲君派還提出了廢除賤籍和取締青樓之事,兩派再次在朝堂上爭論了起來。
爭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