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郡守見三位欽差如此態(tài)度,面色不由得有些沉重,不過,他很快又收拾好了表情,陪著笑道:“三位大人說得是,還是辦差要緊……”
話說到這里,高郡守停頓了一下,出言試探道:“不知三位大人想要從何處開始調(diào)查?”
三位欽差互相對視了一眼,王欽差開口道:“先傳當(dāng)事人問話吧。”
“是,下官這就讓衙役把人傳過來。”高郡守表現(xiàn)得十分配合。
然而等人傳過來,卻只有世家大族派來的幾位代表。
世家大族的代表一見到三位欽差,就開始喊冤。
“請大人明察,我們都是被冤枉的啊!”
“朝廷放糧下來,我們感激還來不及,又如何會賣糧!”
“如今那三十萬石賑災(zāi)糧就在倉庫里,大人可以親自去驗(yàn)看。”
“還請大人為我們做主,還我們清白啊!”
世家大族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義憤的表情看起來倒不像是作偽。
這也是高郡守的目的,他讓世家大族的人先出場,就是想先入為主給欽差留下一個好印象。
書吏把記錄好的口供遞給三位欽差大人。
三位欽差傳閱了一遍,王欽差突然對著堂下的世家大族代表詢問:“你們說了這么多,有人證嗎?”
世家大族:“???”
幾名世家大族代表被問懵了,他們沒做過的事情,怎么讓他們拿出人證證明?
“大人,那三十萬石糧食如今就在倉庫里。”程家代表忍不住提醒道。
糧食就在倉庫里,賣沒賣不是一目了然嗎?
“這么說你們沒有人證了?”周欽差又問。
世家大族:“……”
“大人我們可以替彼此作證,賑災(zāi)糧一直在倉庫,沒人動過。”武家代表自辯道。
刑部侍郎搖頭道:“嫌疑人不可互相作證。”
世家大族:“……”
“大人,高郡守曾親自去糧倉看過,高郡守可以替我們作證。”程家代表再次提供新的人證。
三名欽差同時看向高郡守,高郡守點(diǎn)頭認(rèn)同了程家代表所說。
王欽差皺著眉,很是為難的樣子:“高郡守去糧倉看過,也只能證明倉庫里有糧食,但是不能證明你們沒賣過糧啊!”
世家大族:“……”
幾名世家大族成員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憋屈過,武家代表開口道:“大人,那糧就在倉庫里,我們確實(shí)沒賣啊!”
“這一點(diǎn)我們已經(jīng)了解了,現(xiàn)在的問題是沒有人證能證明你們沒賣過。”周欽差又開口說道。
世家大族:“……”
因?yàn)槿鄙訇P(guān)鍵的人證,案件審到這里僵持住了。
刑部侍郎看向高郡守,開口問道:“怎么不見另一方當(dāng)事人?”
“下官已經(jīng)派人去傳了。”高郡守開口道,眼見三位欽差顯露不耐,他連忙又補(bǔ)充了一句,“興許是路上出了意外,下官再派人去催一催。”
“不用了,人已經(jīng)來了。”
一道聲音突兀傳了進(jìn)來,眾人尋聲看去,只見堂外來了幾人,而為首的是齊銘和沈拾之。
齊銘率先走進(jìn)衙門大堂,上前與三位欽差打招呼,大家同在一朝為官,又都是陛下一派的人,所以關(guān)系還算熱絡(luò)。
簡單寒暄過后,齊銘看向高郡守,笑吟吟地說道,“高郡守,這邊升堂,咋沒通知本官啊!”
高郡守眼見齊銘和沈拾之一起出現(xiàn),他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下官是怕打擾齊大人休息。”高郡守解釋了一句,而后視線轉(zhuǎn)到沈拾之身上,出言試探道,“不知齊大人怎么會同沈世子一同過來?”
“只是恰好在路上遇到了。”齊銘開口應(yīng)付道。
高郡守仍然心存疑慮,可在場的世家大族代表見到齊銘,則像是見到了救星。
“齊大人,我們真是冤枉的啊!”世家大族代表開始對著齊銘喊冤。
“諸位放心,有本官在,絕不會讓無辜之人被冤枉。”齊銘出言保證道。
得了這句保證,世家大族的幾位代表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相關(guān)人都已到場,案件重新開始審理,三位欽差仍然是主審,齊銘算是旁聽。
“沈世子,你說你買到了賑災(zāi)糧,可有證據(jù)?”王欽差開門見山地詢問道。
沈拾之拿出了與糧商交易的買糧契約,交易數(shù)額是三十萬石,不多不少。
三位欽差看過證據(jù)后,齊齊點(diǎn)頭:“看樣子,這買賣賑災(zāi)糧之事是真。”
世家大族的人不敢置信地瞪圓了眼睛,方才審問他們,三位欽差死活要讓他們提供人證,怎么到了沈世子這里,隨便一點(diǎn)證據(jù),就要定案?
“大人明察,與沈世子交易的是糧商,與我們無關(guān)啊!”程家代表喊冤道。
王欽差看向沈拾之:“沈世子,對此你怎么看?”
“大人有所不知,這淮原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