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到陛下,江泠姝的眼中閃著微光,她道:“明日,我還想再出去一趟。”
齊銘了然地問:“殿下可是要調查淮原郡的內情?”
江泠姝點頭,齊銘想了想道:“明日我也出去,讓禁軍駕車,咱們分成兩路行動。”
接下來,齊銘與江泠姝商量了一番,簡單制定了一個調查計劃。
翌日一早,江泠姝和齊銘走出宅院,這次他們沒有再看到高郡守。
高郡守大概也知日日出現容易惹人嫌,所以十分有分寸地沒有再露面,只派了兩個車夫過來。
“今日,我與殿下隨便在城內逛逛,不需要你們領路。”齊銘對著兩名車夫說道。
兩名車夫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道:“殿下和大人想去哪里,盡可以吩咐小的,城內各處地方小的們都很熟悉。”
齊銘不想與兩人多做糾纏,他直接擺出了官威道:“本官說不用,都讓開,別在這兒礙本官的眼!”
齊銘態度強硬,兩名車夫不敢再多言,賠罪過后,便回了隔壁的衙門,大概是向高郡守匯報情況去了。
遣退車夫后,江泠姝領著云藜上了一輛馬車,齊銘和齊金鈺上了另一輛馬車,兩輛馬車各自選了一個方向,駛了出去。
淮原郡城內,有不少巡視的衙役,想要打探消息,最起碼得避開這些衙役。
給江泠姝駕車的是喬筍,喬筍知道江泠姝和齊銘的目的,他駕著馬車,專門往沒有衙役的地方行駛。
行駛的路上,除了衙役,喬筍還敏銳地感知到了一些來自暗處的窺探視線。
作為禁軍副統領,喬筍自然有些本事在身,他對身后車廂中的江泠姝囑咐了一句,便一揚馬鞭,加快了行駛速度。
也許是因為有衙役巡視,也或許是被告誡過,城內的街道上十分冷清,幾乎沒有什么行人。
喬筍駕駛著馬車,七拐八拐穿過了好幾條街道,最后一路向著偏僻的城郊方向而去。
甩開所有的窺探視線后,喬筍放慢了速度,緩緩停在了一個小村莊面前。
馬車停下,江泠姝和云藜從車上下來。
喬筍望向前方的村莊,開口向江泠姝請示道:“殿下,可需屬下前去打探?”
江泠姝也望著眼前的村莊,與城內的繁華不同,村莊內的房子多是茅草屋頂,看起來居住在這里的人并不富裕。
江泠姝輕輕搖頭,對著喬筍還有隨行的禁軍說道:“你們留在這里。”
江泠姝想親自去查探,她帶著云藜,走到村口一戶人家門前。
這戶人家門前,有一名婦人正在漿洗衣物,婦人身形干瘦,臉色蠟黃,看起來生活很是困苦,可當江泠姝問起,婦人僵硬地笑著,只說:“日子很好過。”
“這位娘子,你的臉色看起來并不好,是不是有什么難處?”云藜開口詢問。
“我……我這是娘胎里帶出來的病,自小就這樣,沒、沒有難處……”婦人不愿再多說,抱著木盆,回了屋子。
江泠姝和云藜繼續向村內走去,可村內的人見到他們,要么門窗緊閉,要么便是回答:“日子好過,沒有難處……”
就連江泠姝說出公主的身份,坦言大家如果有難處,她可以幫忙做主,仍然沒有人改口。
整個村子都過得很好,可江泠姝和云藜卻忍不住心中發堵。
回到村外的馬車處,喬筍看出兩人臉色不好,便知調查不順利,他主動開口道:“殿下,不若讓禁軍前去審問。”
江泠姝看向喬筍,微微搖頭道:“莫要為難那些村民了。”
江泠姝回身望了一眼,又道:“還是換一處地方調查吧。”
江泠姝和云藜上了馬車,喬筍重新駕上車,向著城郊另一處村莊駛去。
馬車內,云藜見江泠姝愁眉不展,便出言寬慰道:“那些村民雖然沒有完全說實話,可日子應當也是過得下去的,否則也不會拒絕公主的好意了。”
江泠姝心中明白,她覺得沉悶,是因為她發覺,現實情況與書中所教不一樣。
書上多教治世濟民之術,可卻很少提到民眾拒絕被救濟時又該如何做。
江泠姝回想起那些面黃肌瘦的村民,她開口詢問:“云藜,他們真的不需要幫助嗎?”
云藜默然,如果可以,那些村民何嘗不想擺脫眼前的困苦,可是公主會離開,欽差也會離開,村民卻只能留在淮原郡,繼續在淮原郡官員治下謀生存。
云藜想到身不由己的自身,她不禁開口道:“他們或許是別無選擇吧。”
江泠姝看向云藜,曾經她困在鈴玉殿,也是別無選擇,可是如今,她已經走出來了。
“不會只有一條路,父皇派我過來,派齊公子過來,就是為了告訴大家,還有別的選擇。”江泠姝突然堅定地說道。
云藜有些發怔,望著江泠姝出神。
而就在這時,馬車突然一個急剎,停在了原地。
云藜回神,立刻扶住了江泠姝,她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