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要如此做?那些兵甲武器又送去了哪里?”刑部尚書審問道。
工部侍郎神色有些萎靡,他道:“自然是為了升官發財。”
“是有人允諾你好處了嗎?”刑部尚書察覺要點,繼續追問道,“還有那些兵甲武器的下落,你一并交代出來。”
“好處?”工部侍郎仿佛已經破罐子破摔了,他看著堂上負責審案的眾位大員,回道,“只要我把兵甲武器送去地方,地方官員自會源源不斷地給我送好處。”
“你說你把那些兵甲武器都送去了地方?”都察院的左都御史開口詢問,“具體送去了哪些州郡,可有名單?”
工部侍郎:“記不清了……”
“怎么會記不清?”刑部尚書一拍驚堂木,滿面肅然,“休要隱瞞,全部招來!”
“名單都燒了,確實記不清了!”工部侍郎堅持道。
“你是如何把兵甲武器運走的總還記得吧?”大理寺卿開口問了一句。
工部侍郎回憶了一下,把自己如何利用朝廷的工程做掩護,運走兵甲武器的過程,全部交代了出來。
三位主審互相對視了一眼,刑部尚書繼續問詢:“工部的馬尚書對此事可知情?”
“馬尚書如果知道,我還如何運作?”工部侍郎反問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馬尚書對此事全然不知情?”刑部尚書懷疑道。
工部侍郎臉上突然浮現一抹嘲弄的笑:“大人們高高在上,哪會真的把下官們放在眼中。”
刑部尚書皺眉,又重重拍了一下驚堂木:“不要顧左右而言他,馬尚書到底知不知情?”
工部侍郎短暫沉默了一下,最終道:“不知情。”
案子審到這里,左都御史看向另兩位主審:“看樣子,此事都是孫侍郎所為。”
刑部尚書凝眉,看向左都御史:“盧都院,那些兵甲武器還未追尋到,此時下定論,會不會太武斷了一些?”
“這孫侍郎都已經供認,運輸渠道也已經明晰,兵甲武器稍后可以順著渠道追蹤。”左都御史反問刑部尚書,“如此還不能定案嗎?”
“涉案的兵部侍郎還在押解回京的路上,本官覺得此時定案還太早!”刑部尚書堅持道。
刑部尚書已經找兵部尚書下過棋,明確了陛下的態度,陛下對不關心的事情向來很敷衍,而這次既然出動了三司會審,那定然是想徹查到底的。
所以刑部尚書還想繼續深入調查。
“案件已經很明確了。”左都御史卻也有自己的堅持,“前任兵部侍郎自然是被工部的孫侍郎所收買,所以才會暗中配合。”
刑部尚書不肯就此罷休:“此事牽扯甚廣,工部一個小小侍郎是如何瞞過上官,犯下如此大罪的?”
“按照羅大人所說,兵部的齊尚書是不是也值得懷疑?”左都御史出言反駁道,“畢竟齊尚書也是前任兵部侍郎的上官。”
“這……”刑部尚書一時被問住了。
查案要講證據和邏輯,按照左都御史的推理,兵部尚書確實不能完全排除嫌疑。
可那日朝會上,兵部尚書主動請罪,陛下并未做處罰,明顯是默認了兵部尚書與此事無關。
想到此,刑部尚書又來了一些底氣,他道:“陛下命咱們徹查的是工部之事,咱們的重點應該放在工部,以及那些被暗中送走的兵甲武器上。”
“至于齊尚書有沒有罪,自有陛下定奪。”刑部尚書搬出了陛下。
“工部之事,孫侍郎已經招認馬尚書不知情,大家同朝為官,羅大人又何必緊抓不放。”左都御史此言有暗示之意,做事留一線,日后才好相見啊。
“非是本官緊抓不放,而是此事還有疑點。”能坐上刑部尚書之位,最起碼在查案方面,刑部尚書是有些真本事在身的,他是真覺得此事疑點重重。
三位主審中,刑部尚書和左都御史各執一詞,兩人爭執不下,最后同時看向了旁觀的大理寺卿。
“郭寺卿覺得,此案還需繼續深挖嗎?”左都御史開口詢問。
被點名詢問,大理寺卿打了個哈哈,兩不得罪道:“不若等那前任兵部侍郎押解回京后,再定奪……”
確實,就算要定案,也得等審過前任兵部侍郎。
三司衙門一邊等前任兵部侍郎押解回京,一邊繼續追查兵甲武器的下落。
然而,在前任兵部侍郎回來之前,其死訊先傳了回來。
信使說,前任兵部侍郎在押解回京的路上,突發惡疾去世了。
這個意外是眾人都沒料到的,不過嚴格來說,前任兵部侍郎本來也不是主要犯事人,傳他回來主要是為了證實工部侍郎的供詞。
現在人沒了,眾人只能先從兵甲武器的下落入手。
而工部侍郎剛好在這時候提供了一個購買過兵甲武器的地方官員名字,三司衙門連夜派人去搜查,果然找到了一批工部打造的兵甲武器。
按理來說,主犯已經招供,證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