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人詢問,小人也沒想那么多啊!”證人慌亂地解釋道。
陸尋山:“那你現在想好了,再說一遍?!?
證人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又盯著兵部侍郎手中的金鳳釵看了看,最終說道:“具體模樣小人記不清了,只記得是一只金鳳釵?!?
“你……”兵部侍郎沒想到證人會改口,他看向謝行玨,以及一眾將領,“王爺如此恫嚇證人是否不妥?”
“本王只是根據事實說明利害關系,可有動他一根手指?”謝行玨從容地反問道。
“還有,既然這位掌柜說是軍中將士典當的金釵,那本王就把軍中將士找來,讓掌柜一一辨認?!?
“只是掌柜的你要清楚,軍中將士都是上陣殺敵的好兒郎,如果你敢信口污蔑,本王定治你的罪!”
謝行玨說話的同時,他身后的將領也都盯著當鋪掌柜,一個個目光如炬,銳利如鋒,讓掌柜不由得膽寒。
“小的……小的一定好好辨認……”掌柜顫著聲說道。
一行人來到衙門外,謝行玨讓楊副將去營地傳人。
而楊副將才剛離開,很快又折了回來,他旁邊還跟著兩人,一個是齊銳,另一個是沈拾之。
“不用麻煩軍中將士了?!饼R銳開口,看向旁邊的沈拾之,“金釵的主人來了?!?
隨著齊銳話音落下,眾人齊齊看向了沈拾之。
而沈拾之上前一步,看著兵部侍郎手中的金鳳釵,開口道:“這支金鳳釵是我帶來的,也是我讓人典當的?!?
“這怎么可能!”兵部侍郎不敢置信地瞪圓眼睛,“沈世子,你是不是記錯了?”
“這分明是和親嫁妝中的金鳳釵??!”兵部侍郎說話的同時,嘗試給沈拾之使眼色。
沈拾之不知有沒有接收到,他走到兵部侍郎身前,伸出手道:“不知馮大人可否讓我看看這支金鳳釵?”
“這是自然?!北渴汤梢詾樯蚴爸I會了他的意思,把金鳳釵遞了過去。
沈拾之接過,拿在手中仔細端詳,最終確認道:“這確實是我帶來的金鳳釵。”
“沈世子,你……”兵部侍郎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措辭,他沒想到最后關頭淮國公世子會倒戈向對面,“你是不是糊涂了?”
沈拾之淡淡瞥了兵部侍郎一眼,繼續道:“那日,軍中將士請我喝酒壓驚,我拿出此金鳳釵典當,是想換了銀錢,請將士喝酒,以做答謝?!?
沈拾之腦中浮現那日與眾人飲酒的場景,對于和親隊伍被劫之事,他心中確實有許多疑惑,他也有意借著與眾人飲酒套話。
可軍中將士都是豪爽之人,大家聚在一起喝酒吃肉,笑談戰場上的兇險,自豪地展示身上的傷疤……
大概是從小目睹淮國公為人處事,沈拾之對虛偽或真誠很敏感,他能感覺出來,軍中將士之間沒有勾心斗角和爾虞我詐,只有坦坦蕩蕩的真誠。
所以,那日除了喝酒吃肉,他什么也沒問,不過那之后他在邊城內行走,還是了解到了一些事情。
先皇平定天下的時候,達朗部落曾攻占過邊城,由于援軍來遲,整個邊城被殺掠一空。
邊城曾一度淪為死城,后來天下大定,隨著邊軍駐扎在此,一些僥幸逃難離開的百姓才陸續搬了回來,如今數十年過去,眾人依然沒有忘記那段歷史,每一個生活在邊城內的人都知道,城外有一群野蠻的敵人在對他們虎視眈眈。
了解完邊城的過去,沈拾之也找到了和親事件的真相。
真相便是,如果他是邊城的將士,他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沈世子,你再仔細看看,這支金鳳釵真的是你帶來的嗎?”兵部侍郎出聲提醒道。
“我已經仔細看過了,這支金釵,鳳尾上第二根鳳羽比第三根長,正是我帶來的那支?!鄙蚴爸@一次給出了詳盡的回答。
兵部侍郎:“……”
“這位大人,如果你還有疑問的話,我們這里還有證人?!饼R銳說著,對著后方招了招手。
一個身形壯實,皮膚黝黑,看起來十分憨厚的將士走了過來。
“魯大哥你來看看,這金鳳釵是不是沈公子讓你幫忙典當的?”齊銳開口說道。
憨厚將士看了看金鳳釵,點點頭道:“沒錯,這金釵就是沈公子讓俺幫忙典當的?!?
陸尋山沒想到情況會如此峰回路轉,他趁機對著當鋪掌柜問道:“掌柜的,你也來辨認一下,是不是這位將士典當的金釵?”
一時間,眾人的視線齊刷刷看向了當鋪掌柜。
冷汗從掌柜額角滑落,他盯著憨厚將士看了又看,最終不是很確定地道:“大概是這模樣……”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大概是什么意思?”陸尋山看著當鋪掌柜,幽幽開口道,“我們這么多人在這里看著,掌柜的你不要怕,實話實說自有王爺給你做主?!?
掌柜:“……”
掌柜揉了揉眼睛,又盯著憨厚將士瞧了瞧,最終咬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