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想到即將和親的艷陽公主,以為淮國公要去處理此事,都識趣地不再多言,只說著恭送的話:“淮國公慢走?!?
淮國公先一步出了勤政殿,等看到候在殿外的沈拾之時,他先是怔了一下,隨后恍然,他的計劃之所以會失敗,恐怕與此時出現在這里的沈拾之有關。
淮國公動了動嘴,最終什么也沒說,而是一路沉默回了國公府,沈拾之跟在后面,也是一路無言。
父子兩人先后進了國公府,來到國公府的正堂,淮國公在太師椅上落座,他看著立在堂中的沈拾之,手重重拍在了桌上:“你給我跪下!”
淮國公壓抑了一路的情緒終于爆發了出來,比起計劃失敗,他更惱怒的是來自家人的背叛。
感受到來自父親的怒火,沈拾之突然意識到,最初讓他去和親的,或許并不是父親。
沈拾之怔愣了片刻,很快便又釋然了,因為是不是都無所謂了,就算這次不是,不代表以后不會是,不代表以往不曾發生過……
就像當初,長姐不想進宮,卻依然被送進了宮……
想到此,沈拾之自嘲笑了一下,他道:“我沒錯。”
淮國公氣得手發抖,他指著沈拾之問:“你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嗎?”
沈拾之一臉坦然之色:“做對得起自己良心的事?!?
“你……”淮國公看著沈拾之與生母肖似的臉,后面的話突然堵在了喉嚨。
柳蘭嫣聽到消息趕過來,看到對峙的父子二人,她走到淮國公身邊,勸慰道:“老爺,您別動怒,有話好好同世子講就是了。”
“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嗎?”淮國公恨鐵不成鋼地道,“他……他居然主動要去和親!”
柳蘭嫣詫異看了沈拾之一眼,見淮國公動了真怒,她連忙安撫道:“老爺,事已至此,責罰世子也于事無補?!?
頓了一下,她又道:“世子如此做也是出于孝心,不想老爺為難?!?
淮國公哼了一聲,道:“他要是有孝心,就不會總和我對著干了!”
淮國公的語氣雖然還是很強硬,但心中的怒氣卻逐漸平息了下來,事情已經發生,沖動只會讓事態變得更糟,不如冷靜下來,思考應對之策。
想到此,淮國公瞪向沈拾之:“從今天開始,你給我留在府中,一步也不準離開!”
禁了沈拾之的足,淮國公嘆了一聲,又看向懷有身孕的柳蘭嫣:“你也下去休息吧?!?
柳蘭嫣看出淮國公心中煩憂,本想再留下勸慰幾句,不料門房在這時來報,鴻臚寺卿來訪,說是要與國公爺商討和親之事。
鴻臚寺和禮部負責和親之事,如今和親人選換成了出身國公府的艷陽公主,此時鴻臚寺卿過來倒也合理。
有外客來訪,柳蘭嫣不再久留,順勢下去休息了。
進了國公府書房,鴻臚寺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此時的鴻臚寺卿也是一頭霧水,從昨天陛下找淮國公談話,到今日不過短短一天時間,他不知到底發生了什么?淮國公怎么突然多了一個女兒,并且還要代替公主去和親?
鴻臚寺卿不清楚這是意外,還是淮國公的計劃,所以不知該如何開口……
此時的淮國公已經冷靜了下來,他看出鴻臚寺卿的疑惑,卻并未做解釋,只道:“計劃需要調整,先給北邊去信吧?!?
……
艷陽公主既然已經被封為了公主,那便是真正的公主,只是此事關乎兩國和親,臨時換人說出去不好聽,朝臣們商討過后,最終決定對外只說換了公主封號,并未宣揚改換人選之事。
艷陽公主和親之事定下來后,朝堂上難得風平浪靜了幾日,直到禮部拿出此次和親的嫁妝單子。
禮部侍郎呈上奏折后,又進行了簡單的陳述:“依照陛下的意思,禮部眾人商議過后,在禮單中加入了十萬石糧食?!?
江存度翻開手中奏折,看著列在最后的十萬石糧食,他道:“不夠,和戶部協商一下,加到三十萬石?!?
“這……”禮部侍郎覺得有些夸張了,十萬石已經相當不少了,和親隊伍中如果加入三十萬石糧食,不知情的人見了,恐怕還要以為是往北疆送軍糧的呢。
“糧草運輸不易,路途中總有損耗?!苯娑葏s道,“且北地環境苦寒,總不能讓艷陽公主去了北地餓肚子?!?
禮部侍郎嘴角抽搐,心想陛下可能對糧食的多少沒有概念,三十萬石糧食,讓艷陽公主一人吃,吃到下輩子也吃不完……
“此事就這么定了?!苯娑炔蝗葜靡傻卣f道,三十萬石他還覺得少呢,如果不是怕引人懷疑,他想直接送一百萬石過去。
之前因為和親人選的事情,君臣對抗了好幾日,這幾日才剛緩和下來,百官也有些乏了,如今大堇的國庫還算充足,陛下想多陪嫁一些糧食也不算壞事,最起碼能彰顯大堇的繁榮昌盛。
如此想著,百官也就默認了陛下的決定。
此事定下后,江存度不禁望向了北方,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