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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內,一個身穿淺碧衣裙的宮娥匆匆跑進一處偏僻的宮殿。
“公主,不好了……”碧色衣裙宮娥跑得臉上出了一層薄汗,面上盡是焦急之色。
“怎么了?”輕柔婉轉的聲音傳出,隨后一道輕倩秀麗的身影走了出來。
見到宮娥的模樣,秀麗身影也便是公主江泠姝,臉上浮現擔憂的神色:“云藜,發生什么事了?”
“公主……”名喚云藜的宮娥咬著下唇,似乎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是外面的人又為難你了嗎?”江泠姝又問。
云藜搖了搖頭,看出公主的擔憂,她閉了閉眼,認命般地說道:“外面都在傳,陛下要讓公主去和親……”
“你……你說什么?”江泠姝整個人都呆住了。
“陛下…要讓公主去和親……”云藜無力地重復道。
和親?
這兩個字讓江泠姝如遭雷擊,臉上瞬間褪去了血色:“怎么會……怎么會……”
江泠姝是大堇朝的公主,可卻有名無實,她從來不奢望什么,只求能偏安一隅,度過此生,可現在,就連如此微小的心愿,也要被剝奪了。
“怎么會這樣……”江泠姝重復呢喃著,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忽地看向云藜,眼中又浮現一絲微光,“云藜,是不是外面那些人在戲耍咱們?”
云藜的臉色也有些泛白,她扶住公主,才道:“奴婢特意向北門駐守的侍衛打聽過了,應該是真的。”
因為當今天子的無視,公主在宮中就像一個透明人,平日的份例也經常被克扣,主仆兩人有時會做一些繡品,托北門的侍衛拿出去賣,因此和北門侍衛的關系還不錯。
最后一絲希望破滅,江泠姝面白如紙,越發襯得雙眸通紅:“父皇當真如此厭棄我嗎……”
自古以來,和親之事并不少見,可那些和親公主,又有幾個能得到好下場。
前朝也有多位公主和親,可據說,最后活下來的只有一位。
“公主,我聽說這次是達朗部落主動求和,或許情況并沒有那么糟。”云藜勸慰道。
江泠姝被困在這皇宮一隅,她不了解外面的世界,她只是本能地畏懼走出讓她感到安全的籠子:“云藜,我去求父皇,父皇會不會改變主意?”
云藜詫異,她從小跟在公主身邊,就她所知,公主唯一一次見陛下,還是新君登基那日遠遠一望,除此之外,她們對當今天子的了解,全部來自宮中傳聞——
陰晴不定,喜怒無常,還有殘暴不仁……
求這樣的陛下,能有什么改變呢?更何況……
“我聽說,陛下已經在朝會上下旨,此事恐怕沒有轉圜的余地了。”云藜說出自己探聽到的消息。
江泠姝的身形有些搖搖欲墜,淚水盈滿她的眼眶,水光中眼前荒僻的宮殿變得支離破碎。
生在皇家命不由己,江泠姝早就認命了,可現在命運卻要把她推向更深處,她最后的容身之處也要被剝奪了。
“云藜,我想試一試……”江泠姝眨眼,淚水無聲墜落,“不成的話,我就死心了……”
江泠姝內心深處,對那個高大的形象還是抱有一絲期待的,所以她想試一試。
江泠姝拭去臉上淚水,眼中顯出幾分堅毅來:“云藜,你幫我打聽一下,我想見父皇一面。”
……
朝廷即將與達朗部落和親的消息,飛快向外擴散著,很快這消息就傳到了北疆軍營。
邊軍駐守邊疆,幾乎每年都要與來犯的達朗部落交戰,雙方勢同水火。
得知朝廷要與達朗部落和親,血氣方剛的將領們氣憤得紅了臉,虎步生風地來到主帥鎮安王的營房討說法。
“王爺,和親的事,是真是假?”一個生著絡腮胡的將領大著嗓門發問道,他一手握住腰間的佩刀,放出豪言,“今天老子把話放在這里,和親之事老子不認,達朗蠻子要是敢出現,老子照砍不誤!”
軍師陸尋山看著眼前這群將領,他知道不能把事情鬧大,否則被有心人傳回京城,又要惹陛下猜忌了。
“楊副將,這事還沒有明旨送到軍中,目前還說不準。”陸尋山安撫眾人道。
“我看八成是真的,否則最近那些達朗蠻子怎么這么安靜?”又一名額頭帶疤的將領說道,“達朗蠻子年年來犯,搶奪物資,掠殺邊城百姓,之前被咱們擊退,朝廷不思追擊,卻要和親,怎生有這樣的道理?”
“朝廷怕了,我胡大可不怕!”又一名將領拿著刀道,神情激憤。
“王爺,這事要怎么辦,你給大家一個說法!”最開始說話的絡腮胡子楊副將又開口了。
鎮安王謝行玨看著軍中這些將領,作為一軍主帥,他看得更遠一些。
先前,他們確實擊退過一次達朗的鐵騎軍,可那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再來一次恐怕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而且只要達朗撤回草原,他們就會陷入被動,因為草原是達朗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