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借我與簡先生品茗時剩下的茶粉獻丑了——”說罷,宋媛媛候湯燙盞,用茶匙從竹器里輕撥些許褐色茶粉進入茶盞。
傾倒熱水時,霧氣彌漫,似是黑滑的真絲袖口與雪白皓腕都沾染了濕氣,亦模糊了一瞬二人看向宋媛媛的視線。
只見骨感分明又瘦削的手指握著茶匙將其攪拌均勻。
而后她又拿起茶筅擊拂,茶湯隨著旋轉的動作攪至濃稠,泛起褐色泡沫。
于是宋媛媛停下手中動作,將其向二位展示,“這一步是關鍵一步,瑤瑤與簡先生看這茶盞里泛起的泡沫,接下來它將作為畫布,輔以清水作畫。茶中百戲便是說的這。”
接下來,宋媛媛便頷首低眉,用木制茶匙沾點另一盞清水問道:“瑤瑤和簡先生想要這畫上有什么?”
“睡蓮。”
“玉兔。”
聽到二人重迭在一起的聲音,一道婉轉嫵媚,一道金聲玉振。宋媛媛淺笑抬手,茶匙清水匯入茶湯中,輕點成畫。
約莫五六分鐘的功夫,一朵充滿寫意的睡蓮與葉上玉兔便已然映入眼簾。
“阿姐,這茶現在能喝了嗎?”
“還不能,瑤瑤,現在茶湯太苦太澀。”
宋媛媛見妹妹心情不錯起來,便笑著答道,隨后將作好的畫用茶筅拂散,舀出一小勺進杯盞,而后重復倒熱水和擊拂的動作。
待這杯茶湯覆蓋上細膩的白沫,便盛出兩份,一份遞給妹妹,一份遞給簡逸:“請,技藝稚嫩,只為博各位一笑。”
“瑤瑤想先給姐姐喝——”說著,宋瑤將輪椅湊近,一手扶著扶手,身子往上拔,已蓋好的薄毯微掉,卻不管不顧地將茶湯舉起,遞至旁邊人的唇前,“阿姐為我表演,該是辛苦的,咱們一人一半。”
隨著話語,手勢愈發遞進。簡逸作為客人看著對面自從生病便靜養的宋瑤不復從前,性情難測,只是默不作聲地品著杯中茶湯。
邊品消下去紅暈的耳朵亦邊泛紅,只是桌下的手卻抓緊了熨燙平展的褲面。
直到對面二人共飲一杯后,他才驚詫地察覺到什么,深邃含著清光的眼睛隨著心中所想瞇起,打斷了宋瑤接下來的動作:“我雖是客人,但也亦是與媛媛相識多年,今次借花獻佛,媛媛也喝了我這杯吧。”
隨后,簡逸凈手,將桌中心的茶盞拿至跟前,用茶筅將消下去的泡沫重新打起,分至一副新杯中,推到宋媛媛面前。
漂亮如竹的手指在離開前,摩挲了下杯盞又很快離開,整個人又恢復成一座沉默的“青山”。
“客氣了,簡老板。阿姐平日不喜茶水——”你這杯怕是獻錯了。
只是話還沒說完,一雙白皙的手便摸了摸宋瑤的頭,止住了宋瑤接下來的話:“瑤瑤,聽話。”
轉而又對簡逸道:“簡先生知道小妹性情如此,勿要見怪。”
說著,宋媛媛拿過那杯茶湯品盡而后一展空底的杯盞。
之后,又站起身來將毯子給宋瑤裹好,招手讓早已等在一邊的小劉上前收拾,又示意簡逸跟上,便自己推著宋瑤往前走去。
“夜色闌珊,簡先生不如就此住下,客房早已備好。”
“嗯,多謝媛媛。”紅暈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