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扶玉呆愣不語,他又解釋了一句,“那日在酒泉樓,你瞄了沉凝鶴好多眼。”所以他才故意弄出那些聲響讓別人聽到,所以他才在那日反復去灌滿她,一切粗暴戲謔的手段都是為了讓自己信服——她屬于他。
殿外的宮燈在傍晚急來的風雨中飄忽不定,而庭院里芭蕉與芙蓉的殘花敗葉響起一片沙沙之聲,在這樣黯淡的時日里,許多潮濕的事物在漸漸腐爛。
他迫切需要一個肯定,一個他沒有資格渴望的肯定。
“痕兒未曾。”扶玉看著將夜的天色,淡淡開口道。一切褪去后她疲憊不堪,無力再去回應崔知溫什么,便隨口敷衍到。反而忽的想到,這雨來得這樣急,沉凝鶴可有備傘?
簾卷東風,二人的剪影疏疏落落,終是錯開。
春日遲遲,扶玉攜了侍女直往東宮趕。她今早被崔知溫鬧了一通,直到晌午才養足了精神,就聽人說沉凝鶴早已在水榭處侯著了。
日色流淌,在精致的亭檐處四散。帷幕紛飛,曲水蜿蜒,那人脊背筆直地端坐亭中,露出線條流暢的側臉。
扶玉一路趕來,只覺乳尖脹痛得不行。她今早雖求了崔知溫讓他把那丟人又吵鬧的鈴鐺卸了,可又被他替換成了略重的金珠,墜得發疼,恨不得重重揉一揉才好。
可有沉凝鶴在旁,她只得忍下那癢意,端莊地見了個禮,“知痕來遲了,還請先生莫怪?!?
穴里的那玉勢又頂了她一下。
扶玉玉頰緋紅,盈盈欲泣。
沉凝鶴看少女風風火火地趕來,又態度端正,一張芙蓉面上不乏嬌憨之色。
當即軟了心腸,輕聲細語地讓她坐過來。
沉凝鶴少時自己進學時,可稱得上朱墨爛然、目不窺園,且因家風嚴謹,并不與那些打馬京城的紈绔相近,很有些孤鶴的味道。
可看這少女汪著秋水眸看向自己時,不禁心中一蕩,“帝姬,你皇兄說你是習過字的,不如先寫幾個給我看看吧?!?
扶玉看著那詩冊,隨意翻了一頁,正是“青松皓鶴,綿綿度歲?!?
她不是通文理的人,卻覺得此句極好,便理所當然地寫下來了。待寫到鶴字時,還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先生莫怪,知痕這字,著實辱沒了先生名諱?!?
沉凝鶴看向少女心虛泛紅的面容,她不是被條條框框的宮規訓教著長大的女郎,此時見他看來,不由得偷偷一笑,鳳目也乖乖的瞇起來,像他小時候養的兔子。
他也無聲笑了,卻只端坐著。細細端詳了她的字,柔聲說,“無妨,帝姬寫得已是不錯。只不過還需加點力度……”
扶玉一點點挪動著坐枕,忍不住湊過來說道,“沉先生,你還是喚我知痕吧。帝姬太生份了,好不好?”
沉凝鶴一愣,沒想到她抓的重點這么令人出乎意外,心中卻是一暖,回聲應了。
于是扶玉又開口道,“沉先生,你能不能也把這句寫一遍?我想看看你是怎么寫的?!彼龑嵲诤闷?,不知這位早有才名在外的沉玉郎,墨筆又是如何一番風骨。
是以不自覺地湊得更近了。
二人本來是在木桌轉角處分了兩邊坐下,可扶玉現在卻挪到了沉凝鶴左側。扶玉以手撐著下巴,極認真地看向紙面。
她本是盯著那入木三分的字跡,卻被他骨節分明的手吸引了去。他手掌極大,骨骼挺拔,卻又皮膚極薄,簡直能透視內部纖脆的碧玉組織似的,浮動著青筋。
這樣一雙手……早已被男人玩了身子的女郎不由聯想到些羞人的事,被東西堵住的下身又有些意動,只得暗罵自己一句,匆匆揮去那些驚鴻片羽。
沉凝鶴游走如游龍的手腕微不可見的一頓,帝姬雖與他隔著一臂距離,但到底還是太近了,他隱隱聞到她身上如蘭似麝的勾人香味。他往日并不喜女子靠近,今日卻覺得有些醉人。
思及此處,他便想借著沾墨之機,好不動聲色地挪開些。帝姬年紀尚輕,自己卻不能影響她的聲譽。
可沉凝鶴一偏頭,便看見少女瑰麗美艷的側臉上神色頗為認真,一心盯著紙面。而正因如此,她的上半身都無意識地倚靠在桌邊,那紫檀木的桌沿將少女的酥乳托舉成一個艷糜的弧度。
她穿的淡綠色交襟宮裝,胸口略微開得有些大了,又因她這無意識地蹭弄而略散,露出近半的肥乳,隱約窺見同色的抹胸。
而腰身又是極險地一束,集巒秀鐘靈為一處。
沉凝鶴發現自己的愣神,縱使只是一瞬,也今他羞愧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