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所有疑慮。
但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蘇婉踏入耦院,語調(diào)不疾不徐:“迎夏、藏冬,收拾東西,我們回蘇府。”
迎夏與藏冬大為驚訝,雖不敢多問,但知曉必然出了大事,只試探著開口:“小姐,可要知會世子爺?”
“不必。”蘇婉不假思索,冷聲道。
兩人應(yīng)聲而退,院中丫鬟小廝也被喚來,眾人忙忙碌碌,蘇婉立在階前指揮:“妝奩里的玉簪與金步搖分匣裝,那套越窯秘色茶具用棉絮裹叁層……”
藏冬正蹲在酸枝木箱前整理布匹,抬頭問道:“小姐,那西廂房的東西……”
蘇婉尋來嫁妝單子,淡淡道:“且放著,過幾日遣人來取。”
戌時(shí)叁刻,角門處已堆起七口樟木箱,待一切打點(diǎn)妥當(dāng),蘇婉披著狐裘披風(fēng),與迎夏藏冬登上馬車,車夫正欲揚(yáng)鞭,忽傳來雜沓足音。
“婉兒!”
蘇婉掀起錦簾,祖母陸氏拄著鳩杖踏在雪上,拐杖杵地咚咚作響,程舒儀與蕭云瀾提裙在兩側(cè)攙扶。
蘇婉心下一緊,忙不迭下車,快步迎上去:“祖母!風(fēng)雪迫人,您怎么來了?如此寒夜,怎可在外受凍!”
陸氏的眉頭緊蹙,滿臉焦灼:“你與允弘鬧出如此大的動(dòng)靜!我如何能不來!”
“允弘那孽障在哪?”鳩杖重重頓地,陸氏急聲:“老身定要打斷他的腿!”
蕭云瀾在一旁急得直跺腳,滿臉通紅,一口氣說了不知多少話:“嫂嫂,你當(dāng)真要走?大哥若真是欺負(fù)你,你打他、罵他都成,何必如此折騰自己!你這一走,豈不是白白便宜了他?!”
蘇婉聽著她們的勸慰,心中酸澀更甚。
她原不愿在親人面前失態(tài),難忍眼眶發(fā)熱,片刻后才強(qiáng)行穩(wěn)住心神,安慰道:“小妹勿氣,我心意已決,今日之事,已是回不了頭了。”
程舒儀攏了攏披風(fēng),滿臉憂色:“嫂嫂歷來穩(wěn)妥,定是大哥傷了嫂嫂的心…”
陸氏望著蘇婉,長嘆一聲,她如何不知,傷心之人,最難回首。
她沉默片刻,終是伸手輕輕拍了拍蘇婉的手,語氣和緩:“罷了,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便不再勉強(qiáng)。
一旁的蕭云瀾頓了頓,原還想再勸,卻終究是泄了氣,低低罵了一句:“……這世道真是叫人憋屈透了。”
蘇婉最后看了叁人一眼,心中百感交集,轉(zhuǎn)身登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