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的大門隱約可見,積雪下的青磚路泛著微光,蕭允弘勒住韁繩,翻身下馬,將蘇婉抱下,囑咐道:“夫人府中靜待便是,我晚間必然回府?!?
蘇婉點點頭,抬步入府,目送蕭允弘的身影消失在漫天風雪中。
冬日的陽光透過稀薄的云層灑在山道上,車轍深深壓進微凍的泥土,一輛馬車緩緩行駛,護衛緊隨其后,車中正是前些日子消失的戶部小吏陸仁稼,他被反綁雙手,衣衫浸透汗水,額角冷汗涔涔。
在不遠處的密林中,一隊士兵正隱蔽待命。蕭允弘立于前方,眼神深沉如水,低聲吩咐趙晟:“按計劃進行,務必將人活捉?!?
張錚點頭,隨即做了個手勢,示意弓箭手準備。
馬車行至一處狹窄彎道,突然,道旁的枯樹被繩索拉倒,“轟然”倒下,橫亙在車前。馬車被迫停下,護衛們頓時警覺,迅速拔刀戒備。
“是誰?!”領頭人大喝,目光四下掃視,握刀的手微微發顫,話音未落,密林中箭矢齊發,護衛們猝不及防,人仰馬翻,局勢瞬間陷入混亂。
蕭允弘率人從側面包抄,他彎弓搭箭,瞄準護衛領頭的肩膀,箭矢破空而出,精準射中,那人吃痛,長刀脫手而落,陸仁稼趁機翻下馬車,狼狽地跌倒在地。
張錚帶人迅速上前,將陸仁稼護住,同時將其他護衛悉數擒獲。
陸仁稼癱坐在地,雙手顫抖,目光驚恐地看向蕭允弘:“蕭…蕭世……世子爺,他們……他們要殺我!”
蕭允弘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聲道:“他們為何要殺你,你心里清楚?!?
陸仁稼滿臉慘白,嘴唇顫抖,低聲說道:“他們……他們逼我銷毀軍需賬目,偽造虛假開支……還讓我毀掉邊防物資的調撥記錄。若不照辦,便威脅要害我的家人!”
“賬簿呢?”蕭允弘目光銳利,聲音壓得更低。
陸仁稼顫抖著開口:“還剩一些……被我藏在家中梅樹東側的墻根底下,其余的……其余的已經被他們燒毀了!除了那些,我實在無能為力?!?
蕭允弘眉頭緊鎖,轉頭對張錚道:“將他帶回左驍衛府中?!?
不多時,消息傳回白宗儒處,他身邊的心腹低聲問道:“大人,現在怎么辦?那陸仁稼已經落入蕭允弘手中?!?
他眼神狠厲,冷聲道:“不必慌張,一個人證罷了,即刻備好東西,立馬入宮?!?
白宗儒身著深色朝服,面色沉重,身后跟隨兩名心腹,手中捧著一卷信件與賬簿。
入殿后,他拱手拜下,語氣低沉又似悲戚:“臣冒昧進宮,事關朝廷大義,不得不陳。
李楨安正在案前批閱奏折,聞言抬眸,目光淡淡地掃過白宗儒:“白愛卿所為何事?”
白宗儒呈上書信與賬簿,聲音略帶顫抖:“陛下,這些皆為臣偶然截獲,書信中雖未署名,但字跡與右相書信極為相似。臣深感震驚,通敵叛國,豈非欺君大罪?臣雖心有不忍,亦不敢隱瞞。”
皇帝接過信件與賬簿,展目細看,眉頭微蹙,冷聲道:“白愛卿,你所言的證據,便是這些?”
白宗儒一臉悲憤地說道:“陛下,此信雖未完全能明證,但其中內容牽連甚廣,與邊境物資的流失密切相關。這賬簿上多處記錄,亦顯示了蘇府中人接觸物資的跡象。臣雖不愿冤枉老友,但為保朝廷安定,唯有上報!”
皇帝聞言,面色深沉:“朕知你忠心為國,但此事非同小可……”
白宗儒聞言連忙叩首:“陛下明鑒!臣絕無冤枉忠良之意,亦不愿朝中生疑,只是手握證據,不得不陳,請陛下允臣清查此事!”
皇帝目光一凜,放下信件,語中威嚴:“傳旨,立刻召蘇明諭入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