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這個時候正在檢查貓咪的指甲,聞言頭也不抬,“這件事跟任務有關系?”
“沒有,只是——”
“那老子為什么要回答你?”五條悟輕飄飄看他一眼,“關你什么事啊?”
輔助監督打了個激靈,一時語塞,下意識看向看起來要好相處些的夏油杰。
黑發少年摸了摸貓咪的毛發,垂著眸,依舊是那種溫溫和和,卻也禮貌疏離的笑。
“上面連我們喂什么寵物都要管了嗎?”他問。
五條悟立刻嘖了一聲。
兩人一個明著開懟一個暗中陰陽,輔助監督不敢吭聲了。
他是頭一回跟著這兩人,盡管以前就有所耳聞五條家的少爺脾氣不太好,直到現在才真切感受到。
車速慢下來,好像是已經到達了任務地點。輔助監督慌忙下車,擦了擦額角的汗,按流程進行最后的叮囑,直到兩人進去后才松了口氣。
任務地點是在別墅區,委托人就等在門口。
打完了招呼,對方開始一個勁兒的堆砌禮節,表示這么遠特意過來,至少要請他們喝一杯水,還請務必不要推辭。
本來兩人只是試圖敷衍一下,然而委托人不依不饒,到最后五條悟掏了掏耳朵,實在不耐煩了,“我說,你是從咒術師家族分出來的吧?”
“啊、”委托人一愣,似乎是不明白為什么話題突然轉移到了這里,“是、是這樣沒錯。”
“那你還在這里扯東扯西的做什么?”五條悟彎腰湊近他,對方最多只有一米七五,這樣的身高差使他的姿勢十分有壓迫感。
“總不能學著當普通人當久了,就忘了咒術界那一套?不要把這種作風用在這種時候啊我說。”
黑川綾默默抬頭看一眼,在心里糾正。
不,普通人拒絕背這個鍋。
這完全是個人作風問題。
禪院尚樹額角滑下一滴冷汗。他如夢初醒的一拍腦袋,立刻改口:“抱歉抱歉,是我疏忽了。那兩位大人麻煩請跟我來。”
他轉身率先邁開腳步,一邊往外走一邊臉上浮現懊惱。
真是沒出社會、不懂禮貌的臭小鬼。
算了,在那種腐朽的咒術界混,能有什么出息?還是不要跟他們多計較,只要能解決他的困擾就好了。
出于視角便利,黑川綾看見了他的川劇變臉。
稍微聯想了一下,他便猜測,多半又是因為年紀所以看不起五條悟和夏油杰的人。
嗯……比如“肯定是派兩個小鬼過來敷衍他”,比如“這是派新人來練手的吧,完全沒有被重視”。
反正就那么幾樣理由,喜歡哪個選哪個。
畢竟人是多種多樣的,但光說某方面卻可以用簡單幾個詞概括。
走出兩條街,在狹窄小道里七拐八拐,最后來到了一處居民樓。
禪院尚樹帶著他們來到了一樓的門口停下。
這棟樓看上去有些許老舊,和一開始迎接他們的那片別墅區有較大差距。禪院尚樹一邊開門一邊解釋道:“這棟房子是我同事的,我在剛分家出來的時候窮困潦倒,他便把它低價租給我。”
門打開之后,燈光亮起,眼前乍然明亮,能看見空氣中隱隱漂浮的灰塵。
他示意直接進來就好,“后來我賺到了錢,買了新房子,他也沒有要求收回鑰匙。為了報答恩情,我偶爾也會來替他打掃衛生。”
走到一個房間門前,他放輕了腳步。
看向禁閉著的木門的眼神中仍夾帶著害怕,他并沒有靠近,而是在兩米外停下來,輕聲說道:“就是這里。”
“那天我打掃這間屋子,就被它攻擊了。當時我跑得快,它好像也沒有追出來,我這才得以向‘窗’匯報。”
走近這里時,黑川綾忽然動了動鼻子。
完全不用開門,就已經能感受到那股令人不爽的氣息。五條悟上前一步擰開把手,一眼就能看見房間的空柜門開了一條縫,聽見動靜,藏在里面的咒靈抬頭看過來。
那頂多是一個孩子的體型,咒靈的性質注定它不會好看到哪里去,此時正睜著空洞的雙眼望著門口。
禪院尚樹立刻激動道:“沒錯!就是它!”
夏油杰粗略觀察了一下,抬手先召出兩個咒靈。扭頭一看卻發現五條悟正盯著屋內發呆。
“悟?”他捅了兩肘子過去,“你看什么呢?”
“……”五條悟摸著下巴,“怎么只有一只?明明我看到的是兩只才對。”
兩只?
剛裝上狗鼻子疑神疑鬼到處盯的黑川綾耳朵一動。
他下意識抬眼一看——窗戶開著,外面的風吹進來,吹得窗簾飄起。
昨夜是雨天。
禪院尚樹在后面探頭探腦的張揚,見此一愣,“咦?窗戶怎么開了?我上次來的時候明明關好了的……”
需要開窗才能離去,不能穿墻。
……如果不是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