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過去,她很快也適應了這樣的生活。
她甚至覺得,不管怎樣,一切都一定會一天一天好起來。
——接著她便忽然接到了朋友的死訊。
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帶走了她年輕的生命。
這件事事發突然,突然到讓她感覺沒什么實感,只有偶爾會覺得心里空空蕩蕩。但在那時,她還有貓,有外婆要養。她可以悲傷,但不能沉浸在悲傷之中。所以她必須打起勁來。
還是如往常一般忙于工作,數著不再那么能看清的未來的日子過活。
好運并沒有到來。
接下來是接二連三的噩耗。
她在外工作時,外婆想要給她煲一碗熱湯。但是由于年紀大了手抖,關火之后沒能端穩,滾燙的湯水傾盆而下。
外婆身上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局部燙傷。在醫院打來電話之后,她緊急趕去醫院,只聽得外婆連連道歉。
所幸傷勢并不重,結了賬捏著又癟了一些的錢包,她扶著外婆回到了家。
門一開,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她的貓,被燙得皮開肉綻,躺在廚房,不知死去了有多久。
那一瞬間她跌坐在地,忽然感到一股無力。
外婆惶恐的說,她沒有注意到,她忘記了。她卻疲憊得一句也不想回復。
這之后沒多久,外婆便也突發重病瀕危。
她去世的那一天,由川紗溢趴在床邊,握著她布滿褶皺的手,喃喃自語:“等等我,外婆。”
“……我很快就下來陪你。”
……
聽到這里,五條悟困惑道:“等會兒,你外婆不是已經去世一個月了嗎?”
他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問不是當時就想死了嗎,怎么現在還活著,還搞起這些東西來了。
夏油杰想攔沒攔住,無奈地道歉:“抱歉。”
前爪無意識刨了刨地面,黑川綾低頭舔了舔爪——在他思考的時候,身體便會短暫被貓咪習性所支配。
他在想他的任務。
任務目標是解決由川紗溢的困擾,盡管兩個 dk的探查目標與他互不相同,但他覺得,并不是完全不可以利用。
因為他們要探究這件事,不可避免會涉及到原因。
目前來看,由川紗溢這個人身上最大的矛盾點,就在于她根本沒有動機做出那些事。而如果能查清她的動機,那么哪怕的確運氣不好這一點與他的任務沒什么關系,也能更深入一步。
他只是一只貓,做不了更多。所以他把由川紗溢引了過來。
他相信這兩人不會放過送到手的機會。
目前看來,他賭對了。
但是……也和他原本想的,有些許出入。
另一邊,由川紗溢搖了搖頭示意不用抱歉,沒怎么猶豫便答道:“因為我害怕,我不敢死。”
她的語氣淡然,像是說出口的是與自己無關的話。然而仔細去聽卻能聽出一分刻意。
這句話的淡然就像她剛被逮時的淡定一樣,看似深藏不露,實則故作輕松看淡,反而滿是漏洞。
很矛盾的心理。
夏油杰沉默片刻,“所以,你是為了復活你的外婆?”
五條悟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感覺更困惑了,“所以說,要復活為什么不一起復活啊?”
黑川綾的思緒短暫的被打斷了一秒。
……啊,不愧是你,關注點清奇。
“我不能那么貪心。”由川紗溢依然知無不答,主打一個問什么說什么,如同聽話的玩偶,“我猜測,一定就是因為我太貪心了,才會什么都留不下。福運薄的人果然還是接受現實好一點吧。”
“那么,還有什么問題嗎?”
對這種說法有些無力吐槽,夏油杰擰眉失語了一會兒,沒立刻應聲。接著,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咒術師一般在幼年覺醒術式。這么多年下來哪怕對術式、術師的概念一點也不了解,也不應該在看見他的咒靈時露出那樣的表情。
那種,像是第一次見到咒靈一樣的表情。
——她的術式究竟是什么時候覺醒的?
他張開嘴,正打算問。與此同時,經過排列重點與推測,黑川綾終于得出了此刻關于他的任務目標,可能性最大的結論。
這結果讓他猛然抬起頭,瞳孔微縮。
許是安靜了一會兒沒人再問問題,由川紗溢似乎默認已經解答完畢。
下一秒,就在剛好處于三人視線重心的這一刻,她自顧自的笑了笑,笑意帶著一抹解脫。
剎那間。
血花四濺。
無風無月的夜色中,風卷走一縷輕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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