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沙紀……”
“媽媽……媽媽好奇怪啊。”
“對不起,沙紀。”
沙紀趴在地上望著媽媽和自己的尸體,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一行淚順著她的臉頰滾落。
“都是我的錯……”沙紀媽媽魔怔的喃喃,心頭終于生出強烈的悔恨。
下班回家,推開門。
懸掛在房頂的女兒尸體還在搖晃,是窗邊的風吹動的她。
一封留下的信,展開,唯有一行字。
—平吉君,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去過平淡幸福的生活吧。
然后她就瘋了,捏碎了信。
沙紀低聲,“我知道,就算不是平吉君,換做其他任何一個男人,媽媽都是這樣,甚至無關情愛、無關婚姻,她只是單純無法忍受我離開她半步。她生病了,我治不好她,心美。”
“這不是她的錯。”是爸爸的錯,她想笑,但笑出來的弧度并不美好。
“可是我也沒有錯。”她有些茫然了,“獨立的鳥兒想展翅高飛,這是不對的嗎?”
“你沒有錯。”齊木心美半跪下來,為她擦干了眼淚,這一次她再也不恐懼她的模樣。
她扶起她倒掉的腦袋,為她擺正,“飛吧。”
身后,是沙紀媽媽將尸體取出來,平整的擺放好的動作。
身前,齊木心美朝她伸出手,“來。”
齊木心美的心中縈繞出一股強烈的飛翔欲望,不是她想飛,是她想讓沙紀飛翔。
沙紀怔怔然把手交給她,此后驟然浮空。
只感覺到一陣風兒過去,轉眼間兩人已經不再房間內,從敞開的窗戶飛出,直沖云霄。
飛出去之后,無法平衡自己身體帶來的慌亂澆滅了齊木心美剛才的亢奮。
“啊啊啊——怎麼飛怎麼飛!”
“……這是你的翅膀吧,你在問誰?”
“是我的,但是我也是第一天用它嗚嗚嗚。”
“啊?!”
“那個,心美,我摔不死,但是你就不一定了……”
一人一鬼在空中撲騰來撲騰去,就象是初生的鳥兒笨拙的學習飛翔。
【雙肩用力。】
一道聲音出現在背后,對方的手忽的出現,扶在她的手腕之下握住。
齊木心美一愣,忘記了高空的恐懼,不自覺往后扭頭。
粉色頭發(fā)的青年立于半空,神色淡淡然。
他俯身靠近過來,下巴位于她的脖頸之側,這姿態(tài),好似是刻意靠近她的耳畔似的,【不要發(fā)呆。】
一手攬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扶著她的手腕。
“老公……”齊木心美腦袋傻住了,但她的身體很聰明,下意識的順從他的話。
下空傳來了警車和救護車的聲音,沙紀媽媽也已經無處可逃。
【發(fā)力點在后肩,揮舞雙臂是沒有用的。】
齊木心美一邊照做,一邊滿頭冒嘆號,終于她忍不住:“你為什麼……?”
他教會她飛翔,放開了手往后靠了靠,雖然沒有翅膀但他立的格外穩(wěn)妥。
粉色的發(fā)被風兒浮動,他看著她:【雖然是第一次,但已經做得很好了……】
【你這家伙……】
他語調微妙的變得輕了幾分,【飛吧。】
他擡起手,曲起手指,碰了碰齊木心美的額頭。
齊木心美的眼神頓時變成了空白,足足過了兩秒鐘,齊木楠雄消失在原地,她也緊跟著恢復了神志。
沙紀吃了一嘴的狗糧,聽見齊木心美平穩(wěn)的飛行著,自戀:“誒,我會飛了!我就說沒有什麼事情是心美做不到的嘛。”
“沙紀,走啦——”
好像,心美被消除了剛才的那段記憶。
沙紀倏爾笑。
真好啊。
第8章 自我反省
平吉晚上會在象鼻滑滑梯之下窩著睡覺,沙紀去世之后,他無法忍受空蕩蕩的房子。
即便那棟房子是他和沙紀的婚房,可里面充滿了二人的回憶,與他而言,無異于凌遲。
這個象鼻滑滑梯,是平吉和沙紀相遇的伊始,彼時他們都是晃著小身子走路的幼童,他從象鼻上滑落,舉著雙手歡呼出聲,一把將路過的沙紀踹倒在地。
他怔愣過后,指著女童哈哈大笑,原因無他,她的冰淇凌摔了一臉,宛如一只小花貓似的狼狽。然后小沙紀怒而賞了他一巴掌。
后來他們相熟、相知、相愛。
也在這里擁抱、接吻。
“平吉君……”
團在象鼻之下的男人忽的睜開眼睛,他坐起身來看了看四周,只有浮動的草兒,搖晃的花瓣,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沙紀。”平吉喃喃。
是沙紀的聲音,絕對是沙紀的聲音。
是他太想念她,所以産生了幻覺嗎?
沙紀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