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進了小區(qū)往樓上走得時候,安檸才小心翼翼地放開木顏,愧疚地低著頭,“對不起……”
她正自責間,腦袋被人輕輕彈了一下。
“?”她茫然地抬頭,就見女人嘴角掛著微笑,拉著她的手往樓上走,語氣輕描淡寫,“你這么緊張做什么,我又不是泥做的。”
她是有點不適應這種環(huán)境,也因為一直被人圍著出不去有些煩躁,但那一切負面情緒都在安檸把她抱在懷里沖眾人怒吼的時候消散無蹤了。
明明還身陷重圍,她耳邊卻只有女孩急促的呼吸聲,鼻尖縈繞著清甜的柑橘味香氣,安檸的懷抱柔軟卻又堅不可摧,是這世上最好的安全所。
如果只有她自己,那她一輩子也不想摻和到這種場景里。
但要是跟安檸一起,偶爾見見世面也沒什么關系。
反正安檸總會保護好她的。
四人到達貼著喜字的房子門口,就見陳英正站在那抓耳撓腮,幾個姑娘把門口堵得嚴嚴實實,正笑著問她問題。
不用說,這是新娘的親友團。
這事她們就幫不上忙了,只能站在一邊看熱鬧。
“你喜歡她什么?”
“第一次表白是什么時間?”
“結婚以后準備怎么對她好?”
姑娘們連珠炮似的發(fā)問,年輕人的問題不像老人們那么世俗,一張口就是家里以后誰做主,房產(chǎn)證上寫誰名這種聽上去很厲害,實際上給人添堵的問題。
但這簡單的問題也并不好回答,反正安檸看陳英還沒開口臉先紅了。
在隊里十分伶牙俐齒的大姐頭紅著臉,支支吾吾地說:“我喜歡她對我好,總會替我考慮,脾氣好……”
這話自然是當事人的真情實感,但在圍觀群眾眼里陳英就跟個忘帶演講稿導致不停結巴的蹩腳演說家一樣,多少有點搞笑。
安檸聽見身旁的黃露悄悄對盧臨說:“你說我要是把這段錄下來,陳姐不會揍我吧?”
盧臨很堅定地點了點頭,“她會。你錄吧,錄完傳我一份,她揍你的時候我盡量攔一下。”
木顏看著陳英在那絞盡腦汁夸自己愛人,腦子里想的卻是安檸遇到這種情況會是什么反應。
她那條舌頭應該不會比陳英能言善辯到哪去。
“呃,嗯,我喜歡她,我什么都喜歡!”腦海中的安檸自暴自棄,木顏被自己的腦補逗得想笑,往身邊瞄了眼,卻見安檸臉色有幾分蒼白。
“怎么了?”她疑惑道。
安檸如夢方醒的打了個激靈,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沒沒沒沒事。”
她只是想到要是木姐姐這么整的話,門口堵著的多半是洛羽和倪將。
倪將還好說,洛羽絕對不會問這么小清新的問題。
估計上來就是一句。
“你跟顏顏上一次親熱是什么時候?誰上誰下?”
很難說木姐姐到時候會不會從房間里沖出來跟洛小姐“打成一片”。
等陳英磕磕巴巴的發(fā)表完長達五分鐘的愛情宣言,姑娘們才捂著笑疼的肚子挪開了位置,“小夢就在臥室里,不過你得等她把手里的花給你才能掀蓋頭啊!”
安檸幾人跟著陳英一起進了臥室,掛滿了紅色裝飾煥然一新的臥室里,身材嬌小的新娘穿著跟陳英同款的婚服,臉被大紅蓋頭遮住,安靜地坐在鋪著大紅床單的床鋪上,素白的手里捧著一束鮮艷的玫瑰,看上去跟個精致的雕塑似的。
這就是最后一關了。
陳英可能是剛才在外面已經(jīng)耗干了腦細胞,這會呆呆地站在原地望著床上的姑娘,竟有幾分不知所措。
還是黃露反應比較快,一把把她推到床前,催促道:“說幾句好聽的,趕緊!”
陳英嘴唇抖了抖,單膝跪下。
在場的其他人都不由得屏住呼吸,想看她能說出什么感人至深的話。
結果陳英哆嗦了半天,結巴道:“夫,夫人,良,良辰已到,該,該啟程了。”
此言一出,在場除了木顏以外的所有人,包括端坐著的新娘,身體都劇烈顫抖起來。
憋笑憋的。
安檸一邊掐著大腿讓自己別笑出聲,一邊心里感嘆,陳姐也盡力了,這話要不結巴,跟她倆的服裝還是很相配的。
新娘抖了一會,自己一把掀開蓋頭,露出跟陳英同款濃妝艷抹的臉,她笑得肆意,眼里泛著幸福的光,把捧花往還跪在地上的陳英懷里一塞,拽著她的衣領把她拉到面前,狠狠親了她一口,豪氣萬丈的宣布,“娘子,我們這就走吧!”
安檸幾人目送著陳英被自己的新娘拽著僵不楞登的出了房間。
黃露用胳膊肘捅捅安檸,小聲道:“我聽說嫂子是文學系的。”
盧臨在旁邊適時的補充:“云大傳聞,文學系的瘋批程度僅次于藝術系。”
兩人用同情的眼神望著安檸,又不約而同地瞟向她身旁的木顏。
女人剛收回望著小夢的贊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