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妻子,”男人扭曲的臉上居然露出一點懷念的神色,這讓他看上去沒那么兇惡了,“可是因為我怎么都畫不出名堂,她已經(jīng)不要我了,”言至此,他的神情又突然兇狠起來,粗聲粗氣道:“都是因為那些家伙不識貨,說什么我畫的狗屁不是,明明是他們看不起我的出身!”
“是嗎?”木顏眉毛輕輕挑起,輕輕嘆了口氣,從旁邊的桌子上拿過一個筆記本和一根鋼筆,“正好,我也是個畫家,跟你相反,我以前總覺得自己畫什么都畫不好,覺得自己是個該死的廢物,”她一邊說著,一邊飛快的在紙上畫著,不多時便停了筆,把筆記本推向?qū)γ娴哪腥耍澳阌X得呢?”
筆記本上,是一個鋼筆畫出的人物像,正是趙光旭畫上的女人。
沒有色彩,用得也不是順手的工具,鋼筆的筆鋒相對鉛筆而言過于堅硬鋒利,但那幅畫依舊遠比趙光旭的那幅傳神漂亮,畫上的女人眉眼溫柔的望著畫外的人,那股恬淡安寧的氣質(zhì)通過這幅簡陋的畫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
趙光旭癡戀地看著那幅畫,半晌突然嚎哭道:“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他哭得聲音很大,卻再沒有剛才那種瘋狂的勁頭,只是像個不愿意接受現(xiàn)實的可憐鬼那樣縮在椅子里,拼命的搖著頭,聲音越來越弱。
半晌,眼圈通紅的男人才抬頭看向?qū)γ骒o靜看著他的女人,小聲哀求道:“難道說,我畫的真得很差嗎?”
木顏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合上手里的鋼筆帽站起身,淡淡道:“我只能說如果你在這件事上投入了全部的精力,那你的天分并不足以成為一個職業(yè)畫家,當個愛好挺好的。追求夢想是良好的品德,但是,”女人的聲音冷了幾分,“執(zhí)著于不能實現(xiàn)的夢想并因此去攻擊別人就是另一回事了。人應(yīng)該有自知之明,我想如果你早點接受現(xiàn)實,找個合適的工作養(yǎng)家糊口,你的妻子也不會離你而去了。”
話說到此,她沒有再看男人一眼,徑自開門出去了。
而趙光旭就像被人抽了筋骨一樣頹然的坐倒在椅子上,眼神灰暗,一瞬間仿佛蒼老了十歲。
就像木顏說的,他真得安生了。
“木老師!”
木顏剛下樓梯就見安檸正站在樓梯口沖自己揮手。
那個醫(yī)生確實很專業(yè),就這么一會功夫,女孩皮膚上的油漆已經(jīng)徹底干凈了,就是皮膚有點發(fā)紅,頭發(fā)上還有淡淡的紅色。
見她下來,女孩幾步迎上來,拉著她的手問道:“怎么去了這么久?”
木顏捻起他臉側(cè)的頭發(fā)搓了搓,見顏色不掉,皺眉道:“處理事情花了點時間,已經(jīng)沒事了,你這頭發(fā)是怎么回事?”
女孩笑著撓撓頭,“醫(yī)生說我的頭發(fā)吸色太厲害,一時半會去不干凈,一直洗會傷頭皮,過段時間就好了,就當了染發(fā)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言罷又可憐巴巴的看著木顏,“你別生氣了好不好?剛才你說話那么兇都嚇到我了。”
話是這么說,她嘴角那燦爛的笑可沒有一點被嚇到的樣子。
木顏:“……走,回去吧。”
看來是真沒事了,都有工夫來跟自己撒嬌了。
兩人上了車,安檸見木顏沒有啟動車子,疑惑道:“怎么了?”
駕駛座上的女人沉默片刻,開口道:“下次再碰見這樣的事,不許沖上去了,畫沒了我可以再畫,你出事了我怎么……”她頓了一下才繼續(xù)說,“我可沒法再造一個你出來。”
雖然木顏沒有看她,但安檸看著女人繃緊的臉就知道她仍在后怕,她心里有些疼又有些甜,鄭重的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別擔心,其實我平時沒這么勇敢的,我就是覺得……那畢竟是你畫給我的第一幅畫。”
話說到這她也不太好意思的低下頭,她今天確實太莽撞了,害木老師這么擔心,還說自己不是小孩。
所以她沒有注意到女人看向她的復雜眼神。
無奈、憐愛、感激。
“抬頭。”
女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安檸下意識地抬頭。
就見木顏的臉已經(jīng)到了跟前。
一抹微甜的柔軟覆上了她的唇。
第42章 愛與欲
女人的唇柔軟得像棉花糖一般, 不需要進一步的深入,僅僅是貼在唇面上,安檸就已經(jīng)三魂去了其二了。
心臟劇烈的跳動著,泵出的血液卻依舊不足以維持神志的清明, 她就像喝了酒一樣, 暈暈乎乎的, 視線模糊, 卻不是因為眼淚,而是因為那不斷涌入鼻腔的清甜氣息。
這么近的距離, 木顏的睫毛眨動間掃過她的臉頰, 癢癢的, 就像一片羽毛撩過心臟。
木老師的唇,好軟啊。
她本能的伸出舌頭, 輕輕舔了一下那片薄唇。
甜的。
然后女人就像受了驚嚇的小動物似的嗖的一下縮了回去, 徒留安檸在原地睜著一雙失去焦距的眼睛。
“你不是讓我給你好處嗎?就這個。”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