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說沒事,又怕木顏氣她不聽話,只能抬起手,拉了拉女人的袖子,沖她比了個ok的手勢表示自己還好。
“啪!”
結果伸出的手被毫不留情的打了下去,伴隨著帶著一點哽咽的訓斥,“說了叫你別動!”
好吧,好吧。
她只能乖乖放松身體,任由女人用濕巾給她清理眼睛和嘴巴。
冷靜下來后她也覺得自己剛才過于莽撞了,還好那男人手里提得只是油漆,要是什么腐蝕性液體她今天就算交代了。
而且《野火》這種價值的畫作,上面的防護玻璃肯定都是特質的防爆玻璃,怎么想都比她的肉身結實。
不過她也不怎么后悔,她不覺得自己想保護木老師以自己為原型的畫作有什么錯,更何況此時木顏再沒了剛才的扭捏,她臉上的皮膚隔著薄薄的油漆都能感受到女人微熱的呼吸,刺鼻的油漆味都擋不住木老師身上的香味,想必現在兩人的距離相當之近。
其實這樣也不錯。
她嘴角往上勾了勾,耳邊立刻傳來了木顏沒好氣的聲音。
“笑什么笑,你還很開心?!”
好嘛,好嘛。
她立刻繃緊嘴角做嚴肅狀,不知道木老師要是知道她現在還有心情想些有的沒的會不會想先給她一耳光。
“怎么回事!”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應該是畫展的安保人員趕來了。
人們七嘴八舌的跟安保人員講了事情的經過,只有她們兩人仿佛置身事外,木顏只是給安檸擦臉,而安檸這會被木顏盯著是一動也不敢動。
“這,怎么會這樣?”安保人員也被嚇到了,就算是他也知道這里的每幅展品都價值不菲,更別說鐵樹先生的畫價極高是聲名在外的,要是真出了什么問題,恐怕他們這些負責入館安檢的人都要負責任。
他先讓同伴扭住了還在掙扎不休的男人,自己上前檢查畫作,旁邊掉落的鐵桶中灑出的紅色油漆沾染了一大片地板,看著頗為恐怖,而那幅掛在墻壁上的畫居然沒受太大損失,只是保護畫的玻璃濺上了幾點油漆。
“看什么看,”還沒等他放下心來,旁邊就傳來一個冷冰冰的女聲,“畫比人重要嗎?”
他被這聲質問刺得一個激靈,連忙轉頭望去,就看見一個半身都是鮮紅,跟座藝術雕像似的女孩靠著墻安靜的坐著,一個身材瘦削的女人蹲在她身前,一手拿著濕巾正給她擦臉。
那女人見他看過來,狠狠瞪了他一眼,話語間都是濃重的火藥味,“愣著做什么,等油漆干透嗎?去打熱水,叫醫生來!”
“哦,是!”那女人的氣場極為嚇人,話語又太過嚴肅篤定,安保人員幾乎是本能的站直了身子,答應一聲就趕緊往衛生間跑,邊跑邊給云大附屬醫院打電話說明了情況,讓他們派個專業的醫生過來。
跑到半道他才反應過來,那個女孩應該就是參觀者口中見義勇為以身護畫的勇士,那個女人應該是跟她一起來的。
這也太霸道了,他腳步沒慢,心里卻不禁嘀咕,聽那女人的語氣,倒像那幅頂他十幾輩子工資的畫是個多不值錢的玩意似的。
安檸聽見木顏訓斥安保人員的聲音,也跟著打了個哆嗦。
木老師對自己還是夠溫柔了。
不一會,耳邊又傳來皮靴的跑動聲,還有水潑在地板上的響聲。
“給您熱水。”安檸聽見安保人員畢恭畢敬的聲音。
木顏沒有說話,不過片刻安檸就感受到一片濕熱覆上了眼睛,那些原本被結塊油漆拉扯的皮膚也松快了一點。
擦了一會兒,女人扳著她的臉看了兩圈,似乎是在確認她眼睛上的油漆有沒有擦干凈。
“好了,你慢慢睜眼試試看。”木顏的聲音稍微放松了一點。
安檸緩緩睜開眼睛,視線從模糊到聚焦,就看見女人美麗的臉近在咫尺,那雙總是冷漠的黑眸此時泛著淺淺的紅,看上去居然很脆弱,顯然木顏的情緒沒表現的那么穩定強勢。
她肯定擔心壞了。
想到這安檸又有些愧疚,她伸手握住女人柔軟的手,想要勸慰兩句,又怕吃了油漆惹木顏不高興,只能微微用力捏了捏女人的手,盡量用眼神表示自己還好。
“醫生,醫生來了!”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女醫生提著藥箱在安保人員的帶領下跑了過來,一看安檸這幅慘狀也不由得驚叫一聲,“啊呀,這潑的面積也太大了,整個一紅色兵馬俑啊!”
在場眾人:“……”
這種時候就不要開玩笑了啊!
安檸看到木顏不滿地瞪著那個醫生,趕緊收緊手摩梭了兩下她的手背全當順毛,生怕女人一個不爽直接給醫生罵自閉了。
不過顯然在木顏眼里賭一口閑氣沒有安檸的臉重要,女人深深的吸了口氣,語氣平靜的對醫生道,“您盡快給處理一下吧,趁油漆還沒干透。”
“知道知道!”醫生一邊滿口答應一邊從隨身藥箱里掏出一堆瓶瓶罐罐,“不要緊張,我是專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