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安檸這種佛系的性格,也不希望這場比賽最后是以失敗收場的。
女人被她突然提高的聲音震的愣了一下,隨后看著女孩繃緊的小圓臉,居然笑了。
笑得還頗為明顯,那雙原本就有些波浪弧度的桃花眼瞬間彎成一灣流淌的春水,漂亮極了。
安檸看得發(fā)呆,女人卻已經(jīng)收住笑意,只留下一點淺淡的微笑,像是咬碎后掉在桌子上的糖渣。
“那就盡力去打,贏下來。”白嫩纖細的手伸到安檸面前,女人溫和地望著她,像是在給出征的戰(zhàn)士獻上祝福般語氣輕柔,“贏了有獎勵的,加油。”
“嗯!一言為定!”安檸輕輕握了下女人的手,重重地點頭,回身向準備席跑去。
身穿紅色運動服的女孩奔跑起來就像是一陣燃燒的風,溫暖耀眼,卻不灼人。
嗯,就算贏不了,你也是最好的。
木顏收回手,在觀眾席上坐下,手心里仿佛還殘留著女孩掌心的溫度。
那句話又從腦中的黑洞里掙扎出來。
“總之,要在一開始把比賽節(jié)奏提起來,在被她拖入拉鋸戰(zhàn)前解決她,不然又會跟上次一樣。”比賽開始前,教練一臉凝重地交代道。
“嗯。”安檸一邊檢查自己的球拍一邊點頭,腦子里回想著上次跟阮可兒比賽的過程。
如果單論身體強度和技術(shù),她應該比對方稍微強一點,一開始比賽也確實是她領(lǐng)先。
但阮可兒這名選手可怕的并不是技術(shù),而是……
安檸目光掃過自己的右腳,握緊了手里的球拍。
比賽準備的哨聲響起,裁判示意兩位選手握手。
安檸走上前伸出手。
對面的阮可兒是個長相甜美的女孩,個子比她稍微矮一點,帶著一臉柔和的笑握住她的手。
紅潤的唇微微張合,用只有安檸能聽見的聲音說。
“你腳腕好了?運氣真好,我還以為以后都不會在賽場上看見你了呢。”
安檸:“……”
賽前互放垃圾話也算是戰(zhàn)術(shù)的一種,雖然對面說得話有點惡心,但她還是保持著微笑點點頭。
比賽就是比賽,贏才是一切,就算現(xiàn)在罵回去也無濟于事。
哨聲響,安檸開球。
能入選省聯(lián)賽八強的自然都不是弱手,雖然安檸一開始就展現(xiàn)出了極強的攻擊性,但阮可兒那邊也并非全無還手之力,一時間,輕盈的羽毛球像是初得自由的小鳥一般,帶著或緊或慢的弧度在球場上來回飛翔,牽動著每一個觀戰(zhàn)者的心。
隨著時間的推進,一直保持著高頻率進攻態(tài)勢的安檸占據(jù)主動,比分逐漸領(lǐng)先,率先拿下一局,云城體院的學生聚集的那一塊觀眾席爆發(fā)出震天的歡呼聲,但準備席上的教練和知道內(nèi)情的其他隊員卻仍是一臉凝重。
“艸,”陳英忍不住罵了一句,“說什么戰(zhàn)術(shù)技術(shù),不管看多少遍,這家伙的打法看著就是氣人啊!”
教練難得地沒有制止她說臟話,目光落在對場的阮可兒身上。
明明比分落后,阮可兒卻沒有一點焦急的模樣,依舊好整以暇地接球發(fā)球,就像是一個老練的獵人,在等著那致命的一槍響起。
阮可兒這個選手,最可怕的地方其實是,擅長在漫長的拉鋸戰(zhàn)中,用各種刁鉆的方式促使對手出錯受傷。
只要對手不是強得能完全帶著節(jié)奏打,她就可以用這種消耗戰(zhàn)的方式,慢慢把對方引入自己的陷阱之中。
原本羽毛球比賽受傷就是家常便飯,在這種對手刻意為之的情況下,幾乎就成為了一種必然。
翻翻阮可兒的比賽記錄就知道,在她那些勢均力敵的對局中,十場有八場都是以對手受傷不能比賽為結(jié)果告終。
在高速的跑動中出錯,很容易留下影響運動生涯的暗傷。
安檸上次算是運氣好的,只是扭傷了腳腕。
但這次……
教練的目光轉(zhuǎn)向安檸,女孩因為長時間的跑動已經(jīng)開始顯出疲態(tài),此刻大滴的汗水正順著紅潤的臉頰往下淌,衣服都汗?jié)窳舜蟀搿?
安檸的實力還是不足以完全壓制對方。
這樣的話早晚還會……
就在教練沉思的片刻,賽場上異變陡生,阮可兒又是一發(fā)長線球,而安檸在奔向場邊時腳下一滑,整個人重重摔在地上。
第26章 我贏了,木老師
“寧寧!”
幾乎是在安檸跌倒的瞬間, 陳英已經(jīng)撲了出去,其他幾個在準備席上的選手也忙跟著上前查看,裁判及時吹響了暫停的哨聲,尖利的哨聲回蕩在場館里, 觀眾席一片嘩然。
等幾人沖到跟前時, 安檸已經(jīng)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 但眾人看她此時的模樣, 卻都不由心中一緊。
在摔倒的時候,安檸的球拍脫手而出, 正好落在了她頭著地的地方。
女孩的額頭撞在堅硬的球拍邊緣, 就那么貼著地滑出去了十幾厘米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