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球,洪天嬌的隊友也徹底放棄了治療,兩個心態崩塌實力大損的人面對勢頭正猛的安荊二人自是輸得毫無懸念,要不是教練最后看場面太難看,怕洪天嬌心態炸裂徹底廢掉,示意安檸讓兩個球,恐怕第二局真得會出現21比0的盛況。
“好!”
比賽結束的哨聲吹響,羽毛球隊的絕大部分人都歡呼著沖到場中慶祝勝利,主要的慶祝目標自然是安檸,這個拍一下肩膀,那個揉一下腦袋,等安檸從人群中掙扎出來,已經頗有些形容凌亂。即使如此她還是第一時間看向隊友席。
木老師就靜靜地站在那看著自己,臉上掛著一點若有若無的笑,她的瞳孔是那種純然的黑,但并不亮,再加上平日里總是半睜不閉的,時常給人一種厭世感,可此時此刻那雙黑色的眼眸中卻泛著微微的光,像是埋在余燼下的陰燃的火苗,偶爾被風吹動,才露出滾燙的內里。
很好看,又有點危險。
安檸都不知道自己心跳的這么厲害是因為剛比賽完還是因為別的什么,她也不敢多想,只是心懷忐忑地朝木顏走出。
陳英拉著滿眼八卦的任甜甜攔住了蠢蠢欲動的隊友們,沖準備喊安檸領獎的學生會成員比了個手勢示意等會。
一個個的,一點眼色都沒有。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年輕的運動員走到很有藝術家氣質的瘦弱女人身前。
“親,親,親?!比翁鹛鸩弊由斓美祥L,念咒似的念道。
“我覺得這氣氛不太像……”陳英雖然嘴上否定,眼睛卻瞪得比任甜甜還大,生怕錯過任何細節。
安檸也注意到了整個球館對她倆的關注,粗線條如她一時間也有些無措,想走近點,又怕身上的汗味熏到木顏,最后就在距離女人半米左右的地方站定,怯怯地問,“你不生氣了吧?”
對方表情如舊,卻朝她跨了一步。
還沒等安檸后退,手臂就被一抹溫涼牽制住。
力道并不大,好在被束縛者也沒膽子掙脫。
一抹冰涼撫上發燙的臉頰,女人白皙的臉近在咫尺,安檸又聞到了那股淺淡清甜的香氣。
木顏在給她擦汗……
木顏在給她擦汗?
木顏在給她擦汗!
心里循環咆哮著,安檸敢肯定此刻自己渾身的肌肉繃得比打跳殺球的時候還緊。
可任憑心里天崩地裂,她腳下愣是沒敢動一下。
因為木顏的眼神很認真,認真到她不敢打擾。
像是摘下歸鄉騎士的盔甲,又像是擦拭頑皮小孩臉上的泥水。
眾目睽睽之下,她就這么僵著,任由木顏認真又溫柔地給她擦了兩分鐘臉。
直到對方后退一步,安檸的理智才終于回籠。
對面的女人白皙的耳朵通紅,這次還有向脖子延伸的趨勢。
木顏別過臉去,沒有看她,只丟下一句。
“還行?!?
落荒而逃。
安檸看著她的背影,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的想追又停下,摸著臉半天回不過神來,連身后隊友的呼喊都變得模糊不清了。
而木顏直到上了車,才捂著臉往方向盤上一趴。
她想自己現在臉上的顏色肯定比蒸熟了的螃蟹還鮮艷。
太丟人了……
她怎么能干出這么丟人的事情……
還是對著安檸……
要是以前的安檸就算了,現在這個跟她半點不熟。
她沖人家發什么情?
良久,她才抬起頭,對上車內鏡中的自己,一時間有些陌生。
鏡子里這個羞怒交加到眼都紅了的人到底哪位?
啪的一聲把內鏡折上去,木顏趴回方向盤上。
都怪安檸。
陽光明媚的午后,“缺乏人氣”的木老師,在自己的車里跟法律意義上的妻子生了場無人知曉的悶氣。
裝什么乖!
裝乖的安同學此刻剛下領獎臺,正拿著表演賽的獎品糾結萬分,表演賽的獎品并不多,除了紀念意義的獎牌,就是兩張云城郊外云空山景區的門票。
照理說這門票應該她跟荊彤對半分,可對方一臉祝你幸福的表情直接把兩張都給了她。
“學姐,之前的事確實是我莽撞了,這張門票就當是我的賠禮,祝你跟那位姐姐幸福?!?
安檸還沒來得及拒絕,荊彤就毫不留戀地轉頭跑走了,只留給她一個蕭瑟的背影。
讓她這么想也挺好。
安檸剛收好票。脖子就被人從身后一把攬住。
“別辜負了人荊學妹一片癡心,”陳英幾分調侃幾分真心道,“看不出來你跟那位姐姐進展還挺快?”
“不是你想得那樣……”安檸努力解釋道,“木老師她說不定……是真覺得我臉上臟了?!?
“嘶,”陳英眉毛擰成一團,“以前沒發現你這么不開竅啊。你倆剛才那場景要多偶像劇有多偶像劇,不信你問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