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武旭輪打擾她巡查諸州農(nóng)事的進程,韋淳求娶武旭輪的事情,在上半年沒被她告知于他,而是先將韋都尉的大膽想法送到了阿娘的面前。
在得到了首肯的回復之后,她才在起行回程的路上,讓人將這個“好消息”送到了武旭輪的面前。
所以在今日凱旋的隊伍中,除了蕭妤前來迎接蕭素筠,還有一個翹首以盼的身影在等待的隊伍中格外醒目,正是得到了回應的武周二皇子。
武旭輪目光發(fā)亮:“那……”
武清月擺了擺手:“行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話,等到秋收之后,諸多事項便會提上日程了。”
在這年末之時,也確實需要再有一件喜事,讓神都熱鬧一番。
武旭輪這會兒倒是更知禮數(shù)了些。
那個好事將近的消息讓他只覺曙光近在眼前,卻還是強行按捺住了自己雀躍的心情,一本正經(jīng)地朝著武清月問道:“可是……阿姊比我年長,我能先于阿姊成親嗎?”
武清月扯了扯唇角:“這有何不可的?你是不是忘記了,我早年間就定下的親事,定的是洛陽元氏的元希聲,他如今還在國子學中就讀,年不滿十五。你要在我之后成親,可得起碼再等上兩年了?”
武旭輪面色當即一變。
兩年的時間對于旁人來說可能不算什么,對于他來說可就太長了。
看看這天授元年與還沒過完的天授二年吧。
他先是險些被人當作討伐武周的筏子,又往西域走了一趟以身犯險,而后便是在洛陽度日如年。
要是再等兩年,天知道會出現(xiàn)什么樣的變數(shù)。
武旭輪振振有詞地回道:“阿姊所言甚是,不成文的規(guī)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既能早一步了卻一樁心事,何必拘泥于先后禮法。”
……
“所以殿下此次前來,便是希望我們盡快選出一個黃道吉日,用于韋都尉向皇室提親?”官居渾天令的蕭夏玉問道。
“不錯。”武清月頷首。
“那此事就交給我們來辦吧。”蕭夏玉頓了頓,又困惑地發(fā)問,“可我不明白,殿下為何要用這種眼神打量我?”
武清月扶額:“我只是突然覺得,你省心多了。”
蕭夏玉:“……”
雖然不知道太子殿下為何會有這種感慨,但總覺得這個夸獎真是讓人不知道怎么接話呢。
不過武清月說她省心的評價卻并沒有錯。
自李淳風于去歲隱退之后,蕭夏玉接過了更名為渾天監(jiān)的太史局,在年歷更替和星圖風圖預警上事事盡心。
此次武周二皇子的婚事,也是由渾天監(jiān)與春官合作,辦理得無比妥當。
……
當然,對于身在神都的武周百姓來說,這簡直是一個太過精彩的年末。
他們還沒從豐收的喜悅中緩過神來,就已被一個重磅消息給砸暈了。
跟隨太子出巡還朝不久的韋都尉先是獨立分出了女戶,和京兆韋氏之間或多或少做出了一些切分。
而后,竟是當廷求娶武周二皇子。
距離前朝覆滅還沒過多久,有些根深蒂固的想法,也還沒從一些人的腦海中被剔除出去,以至于在聽聞這樣一個驚人的消息后,絕大多數(shù)的人都覺得,那位韋都尉簡直是瘋了!
但她到底有沒有瘋,又有沒有做出一個錯誤的選擇,顯然不是那些沒能緊跟時代潮流的人可以點評的事情。
他們隨后聽到了一連串的消息。
圣神皇帝沒有對韋淳做出斥責,反而將此事拋給了武旭輪自己來決定。
二皇子也立即在眾人面前慷慨陳詞,將去年的救命之恩宣揚在了神都之中,對這個求娶點了頭,仿佛但凡同意得慢了一些,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渾天監(jiān)卜卦占星的吉兆緊隨其后。
春官諸司關于女戶娶夫的法令與禮法也應運而生。
……
在韋都尉提出娶夫之事的一個月后,便已走到了三書六禮的流程。
而后,眾人便無比驚奇地看到,那位韋都尉非但沒有因為那個迎娶二皇子的請托被明褒暗貶,更沒有自此成為二皇子妃居于后宅,還在隨后接到了一份委任詔書。
圣神皇帝有令,著韋淳為益州都督府長史,于天授三年元月之后前往蜀地赴任。
顯而易見,她還被升官了!
非要說的話,這還是一出破格的升官。
……
“阿娘知道這兩日間神都境內盛行的是什么話嗎?”武清月喝完了那場成婚的喜酒,一邊扶著母親往回走,一邊問道。
“說來聽聽。”
武清月好笑地回道:“他們說,若是圣神皇帝能多幾個如旭輪一般的孩子就好了。后漢有話,說仕宦當仕執(zhí)金吾,娶妻當娶陰麗華,如今倒是該換一種說法了。”
武曌嗤笑:“可他們也該當看到我前面兩個兒子的下場,更應該看到,不是人人都做得了韋淳!”
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