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分明是公主和阿史那將軍這邊做得更好了。
她忽然又聽李清月問道:“我聽澄心說,你之前只是想在白州買一塊地?”
龐飛鳶的表情僵硬在了當場,“我開玩笑的……”
怎么這個也跟公主匯報啊!
哪怕這個真的是她的目標, 但在大庭廣眾之下將其說出來, 還是在公主的面前說出來, 她是真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羞恥。
比起公主希望能穩(wěn)定邊陲,從泊汋城開始讓此地百姓過上好日子的目標, 她的這個買地買房期望好像顯得有點幼稚了。
李清月看著她的臉色就能猜到她在想什么,笑道:“這怎么能叫開玩笑,置辦實業(yè)這種事情又不丟臉,你看我就想努力把封地擴大一點。”
誰讓這東西還和她能活的壽命掛鉤。
“我只是在想……”李清月轉(zhuǎn)頭,眼神認真地朝著龐飛鳶問道,“你為什么不將目標放得大一點呢,比如說封侯拜相,加官進爵,領取大唐的食邑俸祿,那比買地可風光多了。”
“我……”龐飛鳶啞然。
饒是在蛇水行游、祭拜父兄之后,她確已將自己的目標放高了許多,但和公主此刻所說相比,又還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行了,不逗你了。先把你手底下的那些新加入的高麗人訓練出來,明年制定個小目標。”說話間,李清月伸手指了指北部。
從這個位置其實看不見她真正要指向的地方,但龐飛鳶就是能看出,安定公主指著的是那片太白山脈。
“幫我拿下一個不聽話的靺鞨部落,試一試你們的身手。”
她對龐飛鳶還是很看重的。
如果說阿史那卓云是偏向騎兵將領方向發(fā)展,黑齒常之算是步騎兩用、兼并山地作戰(zhàn)的話,龐飛鳶新招攬起來的這一批就會是她計劃中的近身格斗隊伍。
再算上趙文振的斥候團隊,她缺的大概只是一位能在中路指揮的步兵將領了。
但若是不能得到合適下屬的話,她也可以將自己往這個方向培養(yǎng)。
當然,還可以再多一路水師,不過在這方面劉仁軌做得就不錯。并不一定非要有新人。
反正,老師還正在老當益壯之時。
所以,總得給龐飛鳶把目標,再趁著送別出征的當口,制定得高一點才行!
但這句話忽然砸在龐飛鳶的面前,還是讓她覺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站在城頭呆呆地望著那頭的隊伍已經(jīng)只剩遠處的一線,轉(zhuǎn)回到近前才發(fā)覺,公主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走下了城樓。
她不免將目光往自己的手上轉(zhuǎn)去了一瞬,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問道:“我真的行嗎?”
但行不行的,好像總得試試才知道。
而且,公主都說她行哎。
李清月才沒走出幾步,就忽然聽到后頭朝著她發(fā)出的喊聲。
她一回頭,便看到那嶺南姑娘手腳靈活地從城樓階梯蹦了下來,疾沖到了她的面前,口中還喊著,“您等等我——”
“我等你做什么?”李清月好笑地發(fā)問,“我要去那頭的水稻田中再看看,免得一個多月后的河水陸續(xù)結(jié)冰出現(xiàn)問題,你要負責的是城防,可不能擅離職守啊。”
“不不不,我想請個假。”龐飛鳶小聲說道:“我聽說那位馬匠師很有管教手下的本事,也很有……自信,但她在城中的時候看不太出來,能讓我去實地看看嗎?”
“……”李清月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當說,龐飛鳶真是很有上進心,這么快就先找好了一個效仿的目標,還是應該說,按照這樣的學法,她這邊的隊伍最后好像會變成奇怪的樣子。
但想想看,學習馬長曦的語言藝術這話,還是她先跟盧照鄰說出來的……
啊,那沒事了。
偏巧又在這時,李清月聽到有個從城門下走過的小孩兒,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稀奇玩意一樣,向著她身邊的長輩,用有些磕磕巴巴的大唐官話問道:“這就是那個徒手殺黑熊的將軍嗎?”
李清月果斷朝著龐飛鳶發(fā)話:“走吧,我們出城!”
再不走,她怕自己一會兒還能聽到更離譜的東西。
但在抵達那片草木青蔥到令人愉悅的田地邊上的時候,她又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皺了皺眉頭。
不對啊,那小孩明擺著是之前不會說大唐話的,大約是因為近來開辦的語言班才有了這樣的機會,那么,“徒手殺黑熊”這個說法,又是誰教給她的?
王勃,還是楊炯?
可惡,這群下屬真是一個比一個不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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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要說不省心,在她面前的幾個,又哪里比得上不在她面前的那些呢?
“聚是一團火,散是滿天星”大概是被她的下屬玩明白了。
黑齒常之所統(tǒng)帥的騎兵借道繞行過太白山脈,直入黑水平原,也就是那后世所稱的三江平原之時,就跟當?shù)氐暮谒呿H部發(fā)生了一場交鋒。
這倒也不能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