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另外幾人循著聲音找到此地的時候,見他伸手指向的土層之上,赫然映著一只鮮明的爪??!
若說這是尋常野獸留下的,那也未免太大了些。
甚至周邊的土層也都還是新鮮翻開的。
結合方才他們所見到的畫面,那分明是,分明是……
蒙舍詔王和段寶元對視了一眼,幾乎是同時給出了答案——
“龍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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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見到龍了!
這個消息在經由益州都督府官員的一并協商之下,決定由見到此事的段長史親自撰寫送往洛陽去的奏報。
然后將今日出行數人的名字也都留在上面。
蒙舍詔王被單獨晾了半天,這才看到段長史帶著滿面紅光找到了他,頗為歉意地說道:“抱歉啊,因為這出突然的意外,將你給忘在邊上了。”
他好像渾然未覺自己的失態,甚至下意識地搓了搓手,“朝廷那邊是有詔令的,如果發現了龍鳳麟龜這樣的祥瑞,州府必須如實上報,如果不能將其呈遞到陛下的面前,那就會被懲處?!?
“不過嘛,有幸見到這樣的場面,又并非當地官員自己生造出來的,反而能得到重賞。”
“當然,我倒是不指望能憑借著發現祥瑞升官,畢竟我也才在益州境內待了這么三年,但若能得到陛下的嘉獎與厚待,也算不枉此生了?!?
“這是好消息啊,那我該當恭喜你了。”蒙舍詔王答道。
他面上的神情不變,心中卻已打起了算盤。
這出益州見龍的祥瑞到底是確有其事,還是由益州長官偽造出來的,作為其中親身經歷之人,他完全可以給出一個答案。
無論是那無火生煙,還是金龍游走的場面,都是他親眼所見,也自信絕不可能有人能夠將其偽造出來,騙過他的眼睛。
那么,益州州府要按照大唐律令將其上報,他這個本來就很擅長借勢的人要不要在其中分一杯羹呢?
蒙舍詔王越想越覺得,其中大有可為!
他若作為其中一個目擊人證的話,不僅能因為在大唐境內看到了祥瑞而討好于那位陛下,還能因為佐證了益州州府之言,而得到段寶元的友誼。
益州這邊能提供給他的物資,是不是還能再削減一點價格啊……
說不定這金龍所帶來的確實是福祉。
那他也寫吧!
這個上呈奏表的舉動,起先還讓他有些猶豫。
甚至有點擔心,這個稍顯魯莽的舉動會不會給他帶來麻煩。
可在十日之后,就有一條對他來說的好消息被送到了益州。
段寶元展開了這封送來的信,臉上的驚喜完全掩飾不住。
他在屋中來回踱步了兩個來回,這才朝著蒙舍詔王解釋道:
“好事!同屬劍南道的梓州有一位縣中佐吏,在走訪山中村寨后要趕在太陽落山前回到山下,與他同行的村民和他都說,他們見到了龍?!?
段寶元目光發亮。
從蒙舍詔王的角度看去,只覺對方像是抓住了什么財寶。
不過若是這一出上報得到嘉獎的話,說這是財寶也一點不錯!
段寶元一把按住了蒙舍詔王的肩膀,“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意思是我們不需要懷疑送上去的是孤證,有可能會被懷疑造假了?!?
“那極有可能是一條剛剛蘇醒過來的龍,正在隱藏蹤跡行游于山川之間,卻不巧被我們給發現了。”
段寶元深吸了一口氣,仿佛是他心中的石頭終于落了地。
“這不僅意味著我們福澤深厚,所以能有幸見到這樣一幕,也意味著……”
他朗聲大笑,“我們可以重新坐下來商量合作交易之事了?!?
好像是為了證明這出合作有著上天庇佑,證明蒙舍詔王選擇投誠于大唐乃是順應天命的舉動,又過了幾日,新的見龍傳聞抵達了益州。
這一次是在山南西道的利州。
見到金龍的也不是利州的官員了,而是幾個在州中官學讀書的學子,和一個為他們引路的樵夫。
那學子之中還有一位長于詩賦的,在親眼見到了這樣的一幕后詩興大作,直接寫了一首贊頌天子有德,故而有神龍吉兆的詩文。
利州刺史大喜過望,連忙將見龍的消息和那篇詩文一并送往洛陽。
倒是同行的人中有一個倒霉蛋,說是屬相與龍相沖,在見到了那景象之后直接就病倒了。
當然,按照當地的醫官說,病得并不重,至多就是遭到了驚嚇而已。
這驚悸之病當然也被利州的府官給寫在了信中,用來佐證,那神龍出現的景象,絕對不是他讓那些學子瞎編亂造出來的。
在梁州做客的許圉師在聽唐璿說起這趣聞的時候,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他轉頭問道:“你不想順勢提出在梁州也見到了龍嗎?”
唐璿搖了搖頭,“相鄰的利州有這樣的福澤,那是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