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菟,你能不要著急得這么團團轉的樣子嗎?”
他在長安表演的那一場也很累的,起碼在外人看來,他是含淚送走了自己的舅舅,又是匆匆往返于長安洛陽之間,可以說是身心都遭到了重創。
結果也沒見阿菟對他多問候幾句,就已去反復問詢,孫思邈給尚藥局女官上的額外培訓課進度如何了。
他當即扭頭就朝著武媚娘告狀,“你說說看,她這個差別對待是不是太明顯了?”
雖然懷著這個孩子期間,她比之前多了不少事情要忙,但武媚娘卻覺得自己的精神頭并不差。
她還有心情朝著李治調侃道:“要不然就由陛下來生這個孩子吧,保管阿菟對您噓寒問暖,鞍前馬后效勞。”
李治:“……”
不是!這個假設聽起來也過于離奇了。
那還是算了吧。
“阿耶,你這膽子也太小了。”李清月將李治這個表情看得很清楚,當即童言無忌出口。
“這關膽子什么事啊!”李治很覺無奈。
李清月攤了攤手,“生育乃是鬼門關,阿娘都已是皇后了,又有太子阿兄,我,還有阿弟三個聰明的孩子,本不需要冒險的。這不需要膽量和對您的感情嗎?”
李治無言,又覺阿菟所說真有點道理。
但他剛想到這里,忽然又見李清月小跑到了他的身邊,飛快地擺出了一副乖巧異常的模樣,“不過您要是真覺得自己被苛待了,心中苦悶,那我也不能光看著,要不我送您個禮物?”
李治抬頭問道:“什么禮物?”
李清月笑意盈盈:“之前我不是贏了阿兄和阿弟各一個要求嗎,要不我把其中一個轉贈給您吧。您想看誰幫您做事,我這就去把人找來。”
“……”李治服了。
他可沒忘記,媚娘告訴過他的,阿菟這個打賭是靠賭的什么才贏下來的。
那要是轉贈了,豈不是還能算羊毛出在羊身上?
偏偏他這個小女兒長著一張討喜的臉蛋,又正打著關懷他的旗號,非但讓人生不起氣來,還覺得自己若是搶了她的東西,得有點罪惡感。
當李治揮了揮手示意李清月退出去后,便忍不住朝著武媚娘問道:“她這是跟誰學的?”
還真是……有莫名的熟悉感呢。
武媚娘喝了口熱飲,潤了潤嗓子,“跟您吧。”
這種讓人覺得他在弱勢,卻實則掌控了局面的樣子,不正是李治的拿手好戲嗎?
見李治好一番有口難言的樣子,武媚娘失笑,覺得還是得給陛下留點面子,便順口問道:“說起來,陛下打算何時處理李義府?”
在用李義府為前鋒解決掉長孫無忌后,此人的用處也就徹底沒了。
想想李治心中必定介懷于他對皇后的示好,不該還留他多久才是。
果然便聽李治坦然答道:“直接順著那大理寺舊案,用殺害官員之名將他處置了就是。”
“當日問罪長孫無忌的朝堂上,不是他自己說的嗎?他說既無前因,何來后果。”
前因已經有了,后果也可以發到他手中了。
他握著武媚娘的手,感慨道:“媚娘,你腹中的這個孩子,真是生在一個最好的時候啊。”
他們的前路,已沒有任何障礙了。
第72章
是啊, 全無障礙了。
長孫無忌所代表的貞觀老臣里,還會對陛下的言行指手畫腳的已再不存在。
唯獨剩下的,要么就是聽從陛下詔令, 已經明白知道誰才是方今天子的,要么就是已經榮耀謝幕,退避隱居的。
這份大權在握的快意, 在九月之末李治的第七子李旭輪誕生的時候,幾乎攀升到了頂峰。1
在李治看來, 老臣退場,新的皇子誕生, 也必能在他的栽培之下, 成為太子的臂膀助力。
和太子之間六歲的年齡差,也注定了這個孩子不可能追趕上太子的累積和實力。
所以就算有著這樣一個輝煌大氣的名字,和孕育首尾的吉兆, 也并沒有關系。
仿佛是為了呼應顯慶三年正是洛陽陸續建設之時,李旭輪在出生后不久, 便被敕封為洛州牧,和早前就拿到雍州牧名頭的李賢“分庭抗禮”。
李治也遵照著他在皇后有孕之時的允諾, 將皇后所出的三子一女單獨排序,形成了新的序齒排列。
促成他做出此事的,若讓李清月來分析的話,應該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長孫無忌死前被扣上的謀逆帽子里,有一部分其實是真的。
若非真真假假, 也很難讓大部分朝臣信服。
比如說, 刑部尚書長孫祥確實和廢太子李忠的下屬以及杞王府下屬有所往來。
至于具體是不是要圖謀造反之舉, 還是僅因彼此之間趣味相投,在長孫祥和長孫無忌都已先后被處置后, 已經不那么重要了。
或許唯獨還有點用處的,是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