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問我愿不愿意有武皇這種母親,享受一下李弘病死,李賢迫殺,李顯李旦多遭軟禁,太平公主駙馬被殺的待遇?”
“哦,抱歉,那還真的愿意。”
反正她一個人無牽無掛的,要是能見到那位真正意義上能稱作女帝、從幕后走到臺前的武則天,當然樂意得很。
憤怒地敲完了最后一個字,她就重重地按下了回車鍵。
然后……
然后她就在這里醒來了。
武清月:“……”
等等,不會有這么巧的事情對吧?
她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便忽聽殿外傳來了一陣人聲。
為避免自己這個假嬰兒的身份暴露,她連忙合上了眼睛,壓下了自己的沉思,裝出一副正在假寐的狀態。
那圓臉小宮女先前還在逗弄鳥雀,現在也早已擺出一副正經姿態,眼見此殿的主人自外間趕回,隨同其余眾人一道齊喚了一聲武昭儀。
自宮女們看去,這位方回宮來的昭儀無疑生了一張極為端正美麗的面容。雖有幾分疲色,也無損于氣度雍容,眸光清明。殿中炭火正旺,又在她的臉上多映出了些血色,顯出意態鮮妍之貌。
也無怪當年她甫一進宮,便被先帝賜名武媚,自此便以媚娘為名。
又因種種因緣際會,從先帝妃嬪,變成了當今天子的武昭儀,誕下一子一女。
當然,后者可不是她們這些宮人可以妄議的東西。
但顯然,美貌只是她的其中一項長處而已,真正令她在此間站穩腳跟的,是她的才智。
殿外的冷風連帶著朝堂上的陰云,都已被隔絕在門戶之外。只是當她腳步匆匆朝著那嬰兒小床走去之時,心中依然思量著方今局勢。
去歲高陽公主謀反案,長孫無忌令人從中作梗,攀咬吳王李恪下水構陷致死,令陛下已有多時不得好眠,更常常將她當作了傾訴的對象。
也正因為如此,小公主生下不過兩月,她便重回立政殿伴駕。
直到陛下早朝起駕,她才有了回來探視女兒的余暇。
不過恩寵雖盛,武媚娘卻深知,自己不該因為重臨宮闈,又有陛下親近便能自滿得意,故而并未因此有何種張狂舉止,落人話柄。
誰讓陛下處境堪憂,她也面對著不破不立的局面。
這份暗流涌動蟄伏在永徽盛景之下,不知何時就會將人卷入深淵。
或許……也就是這嬰兒不解愁苦,還能在此間安睡。
話雖這樣說,當她看見那稚嫩柔軟的嬰兒之時,眼中已轉為了一片慈愛。
她伸出手,將女兒抱在了懷中。
這一舉動,令武清月下意識地睜開了眼睛,看向了來人。
這樣近的距離,哪怕是以嬰兒的視力也能大致看清面前人的樣子。
那是一張方額廣頤、眉眼大氣的臉,也是一張——
讓她又想繼續先前猜測的臉。
這位武昭儀……
她剛一愣神,便有一只溫暖的大手握住了她從錦被里試圖伸出的小手。
眼見孩童懵懂親近之態,武媚娘心神一松,不由笑道:“瞧瞧,這小東西居然認人了。”
嬰兒小小的拳頭就蜷縮在她的掌中,顯得著實可愛。
然而她不知道,就在這一刻,武清月花了多大的控制力,才沒讓自己表現出任何一點失態,甚至在驚懼之中將手抽離出去。
只因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另有一道電子音突兀地在她的腦海中響起:
【歡迎您來到唐高宗永徽五年。】
【當前狀態已變更,壽命值提醒,剩余10+0+3點能量(每日減少能量值1點),請盡快拓展所屬領土,防止壽命值歸零。】
第2章
寥寥數行,令武清月如遭雷擊。
若說唐高宗和永徽五年的年號連在一處,已將此為巧合的可能性去掉了一半,那么眼前這位梳著高峨髻,身著窄袖襦裙的唐風美人,就是去掉了另外的一半。
這里,就是唐朝!
貞觀二十三年,唐太宗李世民病故,太子李治即位,也就是后世所說的唐高宗,在他登基后于次年改元永徽。
永徽五年,正是他即位的第六個年頭。
比起他的父親和祖父,李治的后宮妃嬪人數和子嗣都不算多。
在永徽五年的大唐禁宮之中,只有一位昭儀,就是后來成為武周皇帝的武則天。
也只有這一位尚在襁褓的公主,正是后來被追封的安定公主!
那么她此時是何種身份,在她面前的這位武昭儀又是什么人,已不消多說了。
還真是……一語成讖啊。
武清月心中情緒復雜。
她之前還在說,若是讓她成為武皇的女兒,她是不會介意的,現在竟真成了那年幼早夭的安定公主。
不,現在還不該叫做安定公主。
她現在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