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云舒的身體僵了僵,她低眼, 聞見了方逾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還是沒應聲。
就這么由著方逾抱著, 雙臂垂在兩側。
方逾意識到談云舒并沒有回抱自己,如墜冰窖,渾身也都脫了力,她的眼睛再次閉上,雙臂也落下來,就那么軟趴趴地倒在談云舒身上。
談云舒怔了一瞬:“方逾……?”
她這才緊緊摟住她,又偏頭看著她,說話的聲音不自覺地都有些發抖:“我……你怎么了。”
方逾卻連睜開眼看看她的力氣都沒有。
幾秒后,談云舒將失去意識的方逾打橫抱起。
方逾在澳洲出差兩個多月本就瘦了好幾斤,這幾天的經歷又讓她掉了好幾斤肉,整個人很消瘦,即使穿的比平時要厚,可抱起時還是能感受到具體的重量。
經過前臺時,她托其中一位工作人員聯系酒店的醫生,以及拿上她的生日蛋糕。
“好的,談總。”工作人員表面嚴肅地應著,內心激動得不行:媽呀,有機會當npc了。
她立馬奔去拿蛋糕跟在談云舒的身后,一邊聯系醫生一邊摁電梯,她平視前方,不敢去看一側的談云舒和方逾,只是呼吸都禁不住屏住。
談云舒托了托方逾,進電梯時就一直看著方逾的臉。
方逾臉上的淚水還沒凝固,淚痕在燈光下分外扎眼,生病了臉色很差,現在雙眼輕合著,像個碎掉的洋娃娃。
像是永遠也不會醒來。
談云舒想到這個慌張得很明顯,她雙唇緊閉,眼眶泛紅,就盯著電梯上行的數字。
等到電梯門一開,她立馬加快了步伐,很快抱著人回到了套房,將方逾輕放在床上。
這次抱著方逾比任何一次都要久,她的手臂也微微發酸,她顧不了那么多,回到客廳,還不等她開口問,隨行的工作人員就道:“談總,李醫生說她馬上就到。”
“好的,謝謝。”談云舒的神情緊繃著,太陽穴突突直跳。
工作人員很自覺地退出房間,沒有多待。
客廳只有談云舒一個人站著,她的視線放在這個蓋子很喜慶的蛋糕上,很顯然,這個包裝跟里面精致的蛋糕不太匹配。
但它們還是融合得很好,互不影響。
李醫生來得很快,帶著自己的工具包過來做檢查,她是蘭定縣本地人,家里有牽絆走不遠,就被談云舒聘請來酒店入職,酒店的醫生工作比醫院里清閑一些,工資也很可觀,不過李醫生在這里干了好幾年,還是第一次被談云舒這樣著急地喊來。
她不動聲色地給方逾做檢查,結束后說:“估計沒怎么進食,低血糖導致的昏迷,而且太累著了,心力交瘁,先給她靜推葡萄糖,幾個小時后就可以醒來。”
“謝謝李醫生。”
沒多久,李醫生帶著自己的工具箱離開,整個套房只剩下她們兩個人。
談云舒在床邊坐著,她看著還沒醒來的方逾,心跳一直都恢復不到正常的頻率,她努力緩了緩氣息,慢慢伸出手去,把方逾耳朵那邊的頭發別了別,露出方逾的整張臉。
方逾下巴上的肉又少了些,比之前還要清瘦。
談云舒擰著眉,指尖輕輕地落在她的額頭上,動作溫柔地描摹著她的眉毛、眼睛的形狀、鼻梁的弧度,雙唇張了張:“方逾,你睜眼看看我好不好。”
房間里只有她的聲音,方逾的氣息均勻,怎么也沒醒。
談云舒沒有多去觸碰,她感受著方逾皮膚的溫度,最后收回手,蜷起指節,又給方逾再掖了掖被子,才在一旁躺下。
她留了一展暖色的臺燈,在自己這邊,如果方逾突然睜眼醒過來,也不會被刺到眼睛。
可她睡不著,就側著身體看著方逾的側臉。
看了好一會兒,她才試著閉上眼,只是這一覺睡得非常淺,她動不動就會倏地睜眼看向一旁的人,這樣反復了好幾次,方逾依舊沒醒。
她很想再給李醫生打電話問問具體情況,但李醫生現在肯定睡著了。
她就這么熬著,腦仁發疼。
天邊的青色逐漸明顯,遠山的云霧繚繞。
她又一次醒了過來。
而這次,她看見的是醒來的方逾。
方逾似是恍惚了下,才緩慢地偏過腦袋,跟她對上目光。
暖色的光亮之下,這場對視仿佛跨越了很遙遠的距離,明明對方就在自己的眼前,卻又顯得那么虛幻。
還是談云舒先開的口,她動了動喉嚨,忽略掉自己的頭痛,問:“你怎么樣?“
“我很好。”方逾啞聲回。
談云舒的睫毛扇動,評價道:“看起來不像。”
方逾的鼻尖又酸澀起來,她想到自己昏迷前談云舒沒有回抱的雙臂,就覺得難受,她忍不住問:“談云舒,我現在還能抱你嗎?”
談云舒湊過去了點,沒有回答,但將她抱在自己懷里,像以往許多次那樣。
方逾的臉埋在她的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