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去。”
“回家嗎?那我叫護士來給你看看。”
“不是的,我想回京城。”方逾難受極了,禁不住哽咽起來,“今天是她的生日,媽,我答應(yīng)了要給她過生日的。”
“你告訴我你現(xiàn)在要怎么回去?你才退燒沒多久,就算你回到京城,但今天也早就過去了,你趕不上。”方芹把方逾的手機塞到她手里,“你給她打電話。”
方逾沉沉地往外呼出一口氣,她沒說自己被談云舒拉黑了,怕媽媽給談云舒的印象更差,于是她開口道:“我用一下你的手機,媽。”
方芹疑惑,卻也沒多問,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
新病床很好用,方芹輕松地給她調(diào)了角度,又去給她端杯溫水過來讓她喝點,才自己退出病房。
三人間的病房,另外兩張床都是空的。
她又擦干凈眼淚,看了眼窗外的漆黑天空,才用方芹的手機給談云舒撥電話過去。
這次沒有提醒說對面無人接聽,但一次次的“嘟”聲過后,就沒了結(jié)果。
談云舒或許知道這是她打過去的,所以才選擇不愿意接聽。
想到這個,方逾的心跳都凝滯,但她吸口氣,沒有放棄,就這樣一直重復(fù)撥過去,“嘟”聲在她的耳邊回蕩在她的胸腔震蕩,但對面還是無人接聽。
她最終編輯起來祝福短信,只是眼淚怎么都控制不住,砸在手機屏幕上。
這通短信編輯得很艱難,但還是發(fā)了過去。
【談云舒,27歲生日快樂。
抱歉,今年我終于可以跟你說生日快樂,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從跟你聊到生日這個話題起,我就一直期待著今天,在我的預(yù)想中,今天會是非常有紀(jì)念意義的一天,我想讓你擁有對生日的愉悅回憶,替代那些過往。可是,一切都被我搞砸了。對不起,我沒有如約回來,沒有做到承諾的那樣。
但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天天開心,活得暢快恣意,得償所愿。】
短信這次沒有被打回來,可是她也不確定談云舒會不會看見,她真的,很想現(xiàn)在就回到談云舒的身邊,只是一切條件都不被允許。
就如同她跟談云舒的關(guān)系。
等待了好一會兒,對面也沒有回信,方逾閉了閉眼,緩和著自己的呼吸。
她解鎖了自己的手機,點開微信。
朋友們比談云舒還要晚知道她家里的情況,這兩天還一直在安慰著她,群聊里的氛圍沒有平時那么輕松,不過她今天一直沒能看手機,現(xiàn)在一看,才發(fā)現(xiàn)朋友們?yōu)榱俗屗吲d起來,聊起了今天的地鐵大屏廣告和幾個商圈的大屏廣告。
符霜今天出門玩時,還拍了好多個視頻和照片,圈她出來,問:【小愉,這是你和談總吧?】
符霜:【fe,我真的被甜到了。】
唐半雪:【你們兩個人別太浪漫了,什么向全世界宣告你們隱晦的愛意戲碼啊!】
符霜:【嗑死我了。】
唐半雪:【嗑死我了。】
方逾看著她們說的內(nèi)容,只覺得指尖都在發(fā)顫、發(fā)涼。
她點開視頻看了起來。
是地鐵的廣告大屏,上面正在播放一個視頻。
視頻開頭以簡筆畫的方式呈現(xiàn)。
那是一片不知道目的地的茫然的烏云,它隨風(fēng)飄飛,后來某一天,它看見了在公交車站被淋雨的小魚,但她在下雨,一旦靠近,只會把小魚淋得更透。
小魚卻表示沒關(guān)系,給予她溫暖。
因為小魚,它才能從一片烏云成為了潔白柔軟的小云朵。
簡筆畫過后,就是她們兩人在水族館拍的好幾張照片,都沒有正臉,只有一張有她們的側(cè)臉,或許只有很相熟的人才會認(rèn)出來她們。
但不管怎么樣,只要有眼睛,就能看出來是兩個女人。
白色的手寫字體在這時候又緩緩覆在上面:【小魚,祝我們戀愛一百天快樂。】
【謝謝你讓我有機會在你眼里度過每一個寧靜的黃昏,我永遠(yuǎn)愛你。】
不論是這個視頻,還是“永遠(yuǎn)”兩個詞,都深深地刺著方逾的心。
她都沒多余的精力注意今天其實也是她們戀愛的一百天。
視頻大概有十多秒,談云舒什么時候準(zhǔn)備的這個,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她現(xiàn)在真的很想見到談云舒。
而且不只是京城的地鐵,全國有地鐵的城市都安排了這個視頻,網(wǎng)上很多人在地鐵站看見了分享出來,頓時“哇”聲一片,引得許多人明明不坐地鐵也去圍觀、打卡。
方逾單手扶額,神情痛苦又悔恨。
她沒有別的辦法了,給沈映之發(fā)消息過去:【沈總,我想問下,她今天開心嗎?】
她不能在談云舒身邊,她也希望談云舒的朋友在。
沈映之秒回:【你終于知道聯(lián)系我了。】
沈映之透露:【她沒回京。】
沒回京的話,那談云舒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