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方逾的耳朵莫名發(fā)熱，幾乎是不帶考慮地拒絕了。

“為什么？”

“我不習(xí)慣。”

“可是我們之前明明就……”

方逾將掌心又放在談云舒的肩上，她湊過去，親了親談云舒的嘴唇，等人安靜下來，她眸光流轉(zhuǎn)，說：“現(xiàn)在不一樣，談云舒。”她又親了下，睫羽輕顫，“不是說要聽我的話嗎？”

談云舒攬著她的腰，又把人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坐下，自己腦袋微微仰起，褐色眼瞳里泛著瑩潤的水光。

“不行。”方逾虛捂住談云舒的唇，“不能再親下去，你要先去洗澡。”

談云舒定定看著她，往前啄了下她的掌心，聞言也不再掙扎，落下一個字：“好。”

很快，談云舒從行李箱里取出來自己換洗的衣物，走進浴室。

還在滴水的傘被方逾放到陽臺陰晾，她聽著浴室傳來的嘩嘩水聲，看著客廳擺放的黑色行李箱，又適應(yīng)了兩分鐘，才到廚房煮姜湯。

一切都那么不真實。

近十一點，兩人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坐著。

姜湯已經(jīng)喝過，方逾也已經(jīng)洗過澡，只是她的腳其實不太能碰水，洗澡前纏了一圈保鮮膜還是沒擋住，現(xiàn)在傷口看上去又比之前醒目一些。

談云舒正拿著棉簽蘸碘伏，給方逾上藥。

本來方逾要自己上藥的，談云舒不同意，她往傷口輕吹著氣，涂藥的動作也很溫柔，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方逾更痛。

“是不是很痛？”談云舒又涂了一個傷口，掀眼看向方逾，剛剛她看見方逾的腿都縮了下。

方逾：“還好。”

“還好就是很痛，你才不會把真實的感覺告訴我。”

“……”還真說對了。

談云舒又換了支棉簽，神情專注地繼續(xù)，等到涂好藥，她又拿過紗布給方逾纏著。

只是手法怎么說呢……

方逾看著被包得跟個大饅頭似的腳陷入了沉默。

算了。

反正明早也會換掉。

但看著就是很滑稽，她又望向談云舒，只見談云舒自己也有些懵，向她解釋道：“……我沒纏過。”

“沒事。”

方逾收回自己的腳，一直放在談云舒大腿上，她也不是很習(xí)慣。

很顯然，被包得這樣嚴(yán)實的雙腳根本穿不進拖鞋，腳趾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勞，這個畫面又讓方逾忍俊不禁。

她剛想說自己就要這樣趿著拖鞋進臥室時，談云舒矮了矮身，將她往上抱起來。

方逾下意識就用雙腿圈住談云舒的腰，否則她怕自己會掉下去，但這個姿勢……

她整個人都掛在了談云舒身上。

“談云舒……！”方逾勾著談云舒的脖子，聲音明顯有些急切，“我又不是不能走，放我下來。”

“別動。”談云舒腦袋稍抬，看著她，“不然摔著了。”

說著將她抱更緊了些，穩(wěn)步往臥室走去。

方逾本來就偏清瘦，這樣抱起來并不費勁。

房間小，客廳到臥室也不過是幾步路的距離，眨個眼的時間，談云舒就把人輕輕放在了床上，又回到客廳去關(guān)燈。

她明明也沒來幾次，卻對這里熟門熟路，關(guān)燈關(guān)門一氣呵成。

方逾都沒反應(yīng)過來，身側(cè)的位置就被填上了，只需要展臂就可以觸碰到。

房間只留下了床頭柜的臺燈又在看著她們。

兩人沒有更進一步，都側(cè)著身，視線放在彼此的臉上，就連眨眼的頻率都一樣。

最后還是方逾率先開口問：“你在看什么？”

“看你。”

“……”方逾別開臉，看向天花板，“不給看，該睡覺了。”

談云舒靠近了些，她用手肘支撐著上身，讓自己強行進入到方逾的視野里，而后沖方逾翹了下唇：“我沒你那么小氣，你可以繼續(xù)看我。”

只是這樣一來，她的長發(fā)就往下散落，發(fā)尾落在了方逾肩頸那塊位置。

方逾照做，一邊看著她一邊撥弄她的頭發(fā)，指尖從她脖頸上滑過，又聽見她低聲問：“那現(xiàn)在呢？方逾。”

“嗯？”

“現(xiàn)在可以繼續(xù)親下去嗎？”談云舒還在詢問，只是手已經(jīng)提前放在她的腰間。

“如果我說不可以是不是就不……”

談云舒已經(jīng)低頭封住了她的唇，沒讓她把完整的句子說完。

什么不可以，沒有不可以。

這是她們坦白心意后的第一個吻，也是關(guān)系轉(zhuǎn)變后的第一個吻。

談云舒閉著眼，只覺得心間被塞滿云朵，柔軟到不可思議，她撫著方逾的頭頂，方逾配合地將下巴往上微抬，使她可以吻得更深入，而她放在方逾腰間的手也只是在上面輕輕貼著。

談云舒的神情再次虔誠起來，可禁不住鼻尖又有些酸意，她以前都做了什么，會讓方逾那樣害怕下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