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應該忽遠忽近、忽冷忽熱,雖然這對她而言有些難度。
眼下顯然是是個不錯的機會,方芹的機票買的是周一上午的,會跟她度過這一整個周末,而到時候想來那些人也都撤走了,她也可以回家住了。
揣著這樣的想法,方逾又點開了微博。
目前她的微博號還沒被人扒出來,也可能是因為這個號就沒什么人知道,所以她的消息欄還是一片歲月靜好,只是她心煩意亂,什么消息也看不進去。
最后認命地點開微信,翻著跟談云舒的微信聊天記錄。
-你看不見我的臉,不算見面。
-沒腫。
-你有沒有感冒?
……
消息記錄不算多,很快就可以翻到底,方逾也被困意襲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到了周六的晚上,方逾也試著用這個方法來催眠自己。
但當她剛翻完,這個聊天窗口又彈出來新的消息提示。
談云舒發來一張思維導圖。
點開圖片之前,方逾還以為是什么正經的事情,點開以后,陷入了沉默。
這張思維導圖簡直就是談云舒的生活匯報,談云舒在跟她分開以后所做的一切,都指向了“想你”這兩個字。
吃飯時會想,洗澡時會想,看書時會想,擦畫時會想。
每時每刻都在想。
而且還把每件事的時間也標注了,準確到了幾點幾分,順帶著還會引發“思考”,那個時間點的方逾在做什么呢,是在聊天嗎?逛街嗎?吃飯嗎?洗澡嗎?
方逾壓著想往上翹的唇角,丟了個“?”過去。
談圓圓:【2024年6月29日晚11點02分,你在跟我聊天。】
談圓圓:【我需要填進去。】
方逾忍俊不禁,她睨了眼在隔壁床睡著的方芹,又看向手機屏幕,回了個:【我媽睡著了。】
【很想我哦?】
【是。】
方逾報了酒店的地址。
這家酒店距離公司比較近,跟君靈酒店也離得不遠,算下來不過四五公里而已。
十多分鐘后,方逾躡手躡腳地換好自己的衣服,拿著房卡出了門。
談云舒將轎車停在酒店的附近,一眼就能讓人看見。
方逾像是乘坐網約車那樣,拉開后排的車門,又跟大熊貓玩偶坐在一起。
而談云舒則是在主駕,充當著司機的角色。
轎車又上了路,匯入了寬闊的大道。
方逾的手又習慣性地放在玩偶的腦袋上,她的指尖輕點著,盯著認真開車的談云舒,不過從她的角度看過去,能看見的只是談云舒的側臉,以及談云舒握著方向盤的手腕、手指。
車內沒人講話,她們比玩偶還要沉默,但這沉默的背后,卻又有洶涌的暗潮在流動。
方逾強行把視線放在了窗外。
京城的夜景繁華,只是她現在什么也看不進去,腦子里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她怎么就上了談云舒的車了?
談云舒不過是換了種方式表達了對自己的想念而已,她其實已經習慣了這件事,而且喜歡一個人就是會在見不著的時候很想對方,以及想要見到對方。
她以前又不是沒經歷過,每次都是忍忍就好了。
因為她總會等到談云舒的通知,也總會跟談云舒見面的。
“去哪兒?”方逾回過神來,她抬了下眼鏡,后知后覺地問。
談云舒從內置后視鏡里看了她一眼,應聲回答:“馬上就到。”
目的地是一家私人的汽車影院,就在這邊不遠處。
兩人來得晚,大熒幕上播放的一部電影已經快過半了,車也只能停在較遠的地方。
談云舒下車去租了個收音機放車里,她特地調低了聲音,電影的音頻聲在車廂里回蕩。
而她這個人自然而然地就來到了后排坐著。
露天的場地,除了熒幕之外,還能看見漆黑如墨的夜空,除了收音機里響起的聲音,其他的一切都很安靜,好像還能看見風穿過場地。
談云舒把玩偶抱在懷里,說:“我給它取好名字了。”
“嗯。”方逾單手撐著自己的上身,側向談云舒那邊,雙眸晶亮,“叫什么?”
“對對。”
“什……什么?”方逾腦海里冒不出來具體的字眼,哪個字啊?
談云舒清了下嗓子:“‘天對地圓對方’的那個‘對’。”
“對對對……?”
“……”
借著暗淡的車燈聽著談云舒的沉默,方逾又忍不住笑了聲:“所以取這個稱呼,還真是因為‘天對地圓對方’啊?”
“我剛剛說了。”
“我指的是‘圓圓’。”
雖然這個真相在方逾這里并不是秘密,當初她一稱呼“圓小姐”的時候就知道這個真相了,但她想確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