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逾依舊偏過腦袋, 臉色微沉, 并沒有要給談云舒答案的意思。
在談云舒的眼里,真心原來真的是可以被消遣的嗎?
方逾的神情凝固,思緒萬千。
明明車廂內還是吵鬧一片,但氛圍就像是倏然靜了下去,她們之間也沒有再有過任何交流, 如果不是方逾在轉乘時也會拉住談云舒的手腕、換了地鐵到了另一截車廂也會將談云舒圈在角落里, 她們兩人跟陌生人沒什么兩樣。
等出地鐵站的時候, 方逾有意跟談云舒拉開距離。
這片是金融圈,遇到同事的幾率很高,她不想跟談云舒一起出現,成為別人嘴里的談資。
很顯然,君靈酒店集團的人也沒想到她們的談總會出現在這擁擠不堪的地鐵站,好幾個人在下地鐵的那一剎看見談云舒的時候都懵了下,正在糾結著要不要跟談云舒打招呼的間隙里,談云舒已經邁開長腿,先一步地往前了。
只留給他們一個略慌亂的背影。
匆忙的腳步聲四起,還有人在一邊走一邊啃著干巴面包。
周一這樣的日子,沒有人的臉上會掛著笑容,大家的表情都跟被人借了錢不還一樣,比今天的天空還要陰沉。
談云舒知道方逾的顧慮,她沒有追上去,只是跟方逾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只不過她手里沒有傘,外面的雨還在下。
談云舒乘著扶梯上來時,她還以為方逾已經遠走了,卻見方逾站在地鐵口,給她遞了一把透明的傘。
這里有人在賣著十塊錢一把的傘,這樣的天氣之下,總會有人需要的。
眼下她們已經不適合再呆在同一把傘下了。
“謝謝。”談云舒清聲開口,本來有些低落下去的情緒往回升了一些。
方逾:“嗯。”
下一刻,沒有猶豫地轉身往前,雙腳沾著濕漉漉的地面。
談云舒撐開傘,跟在后面。
她看著方逾遇到了自己的同事,朝著同事微微笑著,打著招呼。
而她和方逾之間始終隔著幾個人,任誰看過去都會覺得她們并不認識。
跟以前一樣。
意識到這點,談云舒的呼吸都有些窒住。
雨滴往下墜落,在傘面上蹦跶、歡呼、尖叫,將她所有的情緒掩埋、隱藏。
沒多久,兩人進了各自的工作大樓。
待轉身看不見談云舒的人影了,方逾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臉上掛著標志性的淺笑,刷工作卡進去候著電梯。
這是六月的第一個工作日,沈映之給大家定下了本月的工作kpi。
一個上午過去,方逾忙得都沒時間看手機。
馬上又是端午節了,公司采購部門那邊的事情也要她來傳達通知,還有沈映之這周的應酬較多,她場場也都得陪著,光是列總裁的本周工作內容,就給她看得有些眼花。
主要還是下雨天讓房間的光線不那么透亮,悶悶的,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似的。
到了吃飯的點,方逾也沒有立馬起身去公司的食堂,她在自己的辦公椅子上坐著,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緩了會兒,她才摸過放在一邊一直沒時間看的手機。
率先看見的是談云舒的名字。
方逾眨了下眼,又想起來談云舒在地鐵時附在她耳邊說的那番話,指尖遲疑了幾秒鐘,最后先點開了符霜發來的消息。
符霜發的消息較早,是她還在地鐵的時候發來的。
符霜:【小愉!我沒看花眼吧!】
符霜:【這個傘就是你的啊!】
符霜:【另一個人是你的其他朋友嗎?】
符霜附過來了一張照片。
她早上也要趕地鐵,但跟方逾是不一樣的方向,而且她總是踩線去公司,所以很少跟方逾一起出發,但考慮到今天下雨,她就提前了一會兒出門,沒想到就看見方逾跟另一個女生在傘下。
只能看見肩膀以下的背影,但也可以知道那個人怎么也不可能是唐半雪,她們不會瞞著她的,也不可能是薛奕,因為薛奕跟方逾差不多高。
能那就只能是方逾別的朋友了,劃重點,她一定沒見過。
方逾點開照片一看,扶了下額。
還真是她和談云舒。
她該慶幸昨晚的動靜沒有讓符霜開門,否則她跟談云舒的事情,怎么也瞞不住了。
【嗯,是我一個朋友。】方逾硬著頭皮回消息過去。
符霜的注意力早已不在這上面,她問:【你該不會忙到現在才有時間看消息吧。】
【是的……】方逾松口氣。
跟符霜聊了一會兒,對方勸她先去好好吃飯,她才切出去,轉而點開了跟談云舒的對話框。
談云舒在九點多的時候給她轉了十塊錢過來,說這是傘錢。
談云舒又說自己似乎有些頭疼,不知道是不是淋雨淋的,又問她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方逾把傘錢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