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小,三觀還沒長成,媽媽經(jīng)常嘮叨的這些話也刻進了她的腦海里,她以為人變強大就是靠另一個男人,只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對身邊的人的觀察與迎合,她并不認同媽媽的話,她有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想要教訓談云煦,她大可以將君靈酒店集團掌控在自己的手里,這樣才是對談云煦的重創(chuàng)和報復吧?
她為此而悄然努力著。
至于愛情,她沒有任何想法。
扭曲的親情讓她呼吸困難,維系跟沈映之她們的友情已經(jīng)讓她覺得不易,愛情又是什么?
并且談云煦也早早就做好了“賣”她的準備,跟崔婉一起勒令她在大學畢業(yè)之前不能談戀愛,這樣她才能保持絕對的“干凈”,沒有任何的“污點”,更能深得其她大人物的青睞。
向她表達過喜歡的人這些年來有不少,中學的時候會收到零食和糖果以及別的禮物,那些人表白的時候還會遞上情書,臉龐青澀,害羞到不行;大學的時候會收到鮮花與首飾,大家的情感也似乎更直白,但她一律拒絕。
遇見方逾,顯然是個例外。
可那三年她只以為方逾是自己的私有物,她以為自己對方逾那樣強烈的占有欲都像是看待自己臥室的玩偶那樣。
可到最后,方逾卻成了她小時候過生日切蛋糕時匆匆舔掉的刀上的面包和奶油。
那也是唯一一次這樣做。
那會兒的她才四歲,還沒有被規(guī)化,不懂什么叫優(yōu)雅和得體,就這樣的一個調皮的動作,迎來的是崔婉嚴厲的批評和教育,空氣不那么清新的書房里,她面對著墻壁站了很久很久,以致于后來很長的時間里,她對于生日的記憶都是這個。
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長大,她又能相信什么?
她沒有相信的人,沒有相信的感情,唯一可以相信的只有她想向上爬的有自己的一片天空的決心。
直到此刻。
方逾的這個問題是前所未有的突兀,一點兒預防針都沒有打,就這樣輕描淡寫地講了出來,讓談云舒的大腦當場宕機。
她之前對沈映之說讓方逾重新喜歡上自己,可她是否忽略了自己?
她“非方逾不可”背后的原因呢?她在加上方逾微信以后就把方逾聊天置頂?shù)脑蚰兀窟€是像玩偶一樣的占有欲作祟嗎?
不……
不是的。
如果玩偶消失了,她會想著再買一個回來,很顯然,她有這個條件,甚至可以買更多個。
可是方逾消失了,她只想找到方逾。
她不要別人。
“是。”談云舒坐在靠窗的位置,單這一個字就讓她卸去了全身的力氣,她卻覺得還不夠肯定,又跟了清晰的回答,“我喜歡你,方逾。”
她明白,在這樣的情況下坦白對方逾的喜歡,并不利于她,她現(xiàn)在是一個成功的商人,談判的時候也喜歡讓自己占據(jù)在有利的位置。
可是、可是。
從她喜歡方逾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jīng)失去了這樣的優(yōu)勢。
她早就心甘情愿地困于方逾無意編織的網(wǎng)里了。
那三年里,是她真真切切地玩不起,所以故意曲解方逾的“不想繼續(xù)”,哪怕當時距離畢業(yè)已經(jīng)只有不到一個月了,但這樣短暫的時間,對她也顯得彌足珍貴。
回答扔過去過后,談云舒的呼吸都屏住了。
她不知道方逾要怎么回復,但她知道心跳正在胸腔里肆虐,仿佛要將她的身體都蠶食干凈,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漸漸地,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起來,耳邊再也聽不見別的聲音,一心只專注于方逾的應答。
談云舒有些受不了了這樣的凌遲,她望著窗外的天空與海面,單手扶額,緊張地滾了好幾次喉嚨。
她倏爾想起來在茶水間聽見的方逾跟齊韻的回答。
齊韻問方逾以前有沒有談過。
方逾說沒有,方逾說也沒有喜歡過誰。
可她在那三年里明明感受到了方逾對她的喜歡,她知道方逾否認是為了說給她聽,她也知道方逾會想著她會跟去,她才那樣肆無忌憚地跟去的。
她自以為方逾對她還在意,所以才那樣做。
但現(xiàn)在她感受不到了。
方逾就連在她的道歉之后,連原諒都覺得不再重要,甚至在面對她的時候,也只是提報答的事情。
就那么想跟她撇清關系,就那么想將她的微信刪掉,就那么想讓她從自己的人生里消失,抹去所有的痕跡。
半晌,她聽見方逾那邊傳來了一道輕聲:“現(xiàn)在是上午十點十分,談云舒。”
方逾問:“但我卻覺得很晚了,你覺得呢?”
談云舒的眼淚在這一秒簌簌落下。
郵輪很大,載了幾千人,游玩的地方也多。
這個點在高級休息室里坐著的人卻不多,更遑論,也不是誰都可以來到這個休息室,這里的階級依舊分明。
談云舒選的位置比較隱蔽。
還好隱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