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的燈光還在煌煌地亮著,光線一點兒隱私感都沒有,紛紛鉆進車里窺探著人類的模樣。
距離十一點還有20分鐘,出來了這么久,再滿的電量也都會有消耗,她們三個人也難得地沒人開口講話,車內的氛圍很安靜。
符霜在選著今晚拍的照片,方逾則是把腦袋往后靠著,她閉著眼,提前休息上了。
過了會兒,唐半雪從副駕駛轉過腦袋,她看著方逾,有些興奮地說:“小愉,我想起來她是誰了!”
“嗯?”方逾虛著眼,姿勢沒變,用鼻音應了一個音節。
符霜看著唐半雪,有些不明所以:“誰?”
“談小姐。”唐半雪拖長了音,“我就說怎么那么眼熟耳熟呢,是我和小愉的大學校友,那會兒在學校她名氣可大了,跟我們學院挨得近。”
方逾重新閉上眼,笑了聲:“不記得了。”
“那是。”
唐半雪看向前方,笑瞇瞇地說:“你那會兒連我的名字都沒記住,更何況是談云舒的名字了。”
“是的。”方逾沒有否認。
“不過她畢業那會兒不就是說要訂婚了嗎?現在看起來也不像是結婚的樣子。”唐半雪沉吟,“我看她無名指都沒戴著婚戒。”
方逾的嘴唇又動了動:“沒注意。”
談云舒戴沒戴對她都不重要。
符霜這會兒插進來說:“我把我們的自拍選好啦!我發到群里!你們看看!”
“好。”
半小時后,方逾跟符霜道了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這次沒怎么放空,直接去浴室洗了澡洗了頭,等到吹好頭發從浴室出來,她就看見自己的微信列表里多了一條來自于薛奕的消息。
她給薛奕的備注名字,沒有用任何一個字母代替。
現如今的她并不需要擔心被誰看見手機發現她跟誰有著不一樣的關系。
在發送好友申請的時候,方逾就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是以現在薛奕發消息過來的時候,是帶了稱呼的。
薛奕:【方小姐,再次謝謝你。】
薛奕:【之后我在京城還有別的演出,你有時間的話,我送票請你來看。】
方逾:【謝謝薛老師!我不會客氣!】
……
談云舒要住的地方的是沈映之的大平層,而不是自家的酒店。
再過幾天她就要回柳城了,而沈映之出國讀書那幾年,中途一次都沒有回來過,也就這次兩人見面的時間長一些。
不過現在她們還在路上,前方的司機脊背挺直,開得很專心。
“你要向你的朋友反應一下嗎?”談云舒的手肘抵在車窗上,揉了下自己的太陽穴。
沈映之正在跟朋友們聊著天:“嗯?”
談云舒睨向她,說:“洗手間的隔間門后應該貼一張應急的貼紙,上面寫下工作人員的聯系方式,這樣在有特殊情況的時候,會給顧客帶來更好的體驗,你們‘臨里’商場不也一直有這個措施嗎?”
沈映之一拍自己的額頭:“是哦,給搞忘記了。”
談云舒望向窗外。
轎車駕駛得很平穩,窗外的街景閃過的速度不快不慢,但她什么也看不進去,腦海里還想著方逾晚上問她的問題。
-還是說……我在談小姐那里,不是毫不相干的人?
是嗎?不是嗎?
談云舒的雙唇抿緊了,臉色又暗了下來,過了會兒,她狀似不經意地問:“你的助理怎么招的?”
沈映之頭也不抬:“前幾年不是跟你說過嗎?我那會兒想往家里的公司安插自己人,方逾就是其中一個。”她的指尖還在屏幕上快速點著,給開飯店的朋友反饋著剛剛談云舒說的事情,“不得不說我的眼光很毒辣,方逾這個人做事非常細心,她給我當兩個月助理,我感覺給我省了不少事。”
“……一直都在你家公司?”
“嗯。”
“我想想啊,先是做的財務助理,后轉行政助理,前兩個月我來了就把她提為總助了。”
“為什么?”為什么偏偏是方逾。
“什么為什么?”這回沈映之把目光落在了談云舒的側臉上,有些摸不準好友問的問題。
談云舒自己也是一愣,而后降下車窗,回答道:“沒什么。”
她說:“一會兒回去喝點酒吧?映之。”
“行啊。”沈映之答應下來,“反正明天沒什么應酬。”
……
客廳的視野很好,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但也能看見京城繁華的夜景,還有遠處在暗夜里也透著氣勢的地標建筑。
談云舒難得主動提出要喝酒,沈映之還有些意外,但她的酒量見長,回國以后就給酒柜里放著不少好酒。
現在她就開了一瓶紅酒,拿了兩個杯子放在落地窗這里的茶幾上。
“上次梁霈來還想從我這里薅酒。”沈映之把酒倒好,說著還笑了一聲,“我沒同意,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