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過澡,時間逼近十一點。
方芹因為上次是周三休的假,所以這次休假也改到周三了,明晚才會回來。
今晚她依舊是一個人。
工作了一天,困倦差點將她淹沒,但一閉眼就會想到談云舒。
嘗試入睡幾次都以失敗告終,方逾索性靠在床頭翻起了自己的朋友圈,這樣可以讓腦子短暫地不去想跟談云舒有關的事情,結(jié)果用處不大。
比如看見一個兼職負責人發(fā)了幾張去海邊的照片,說自己又想念大海時,她的目光會自動鎖定在“想”字上面。
又會不由自主地想到今晚上談云舒對她說的那句話。
-有好好想你,方逾。
方逾呼出一口氣,悄悄地翹了下唇,轉(zhuǎn)頭又會因為那張照片而壓下去。
她抿唇想了會兒,點開了談云舒的朋友圈。
那條動態(tài)已經(jīng)消失了,像是沒存在過。
是因為談云舒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才這樣做的嗎?
但方逾做不到不記得。
過去了不知道多久,方逾才沉沉睡去。
因為這次沒有伴著眼淚入睡,醒來以后她的眼睛也沒有發(fā)腫,前幾天她去事務所上班的時候,就有同事問她眼睛怎么看上去比之前腫一些,她都隨口扯的別的借口。
今天再去的話,就不會再被問了吧。
不過……
方逾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這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來,她這次在奶茶店的兼職在昨晚就結(jié)束了,因為李蘭今天就回來了。
下午,方逾收到了奶茶店老板的收入結(jié)算,有近四百塊錢,是她跟方芹住處的一個月房租。
絡腮胡老板:【辛苦你嘞,小方。】
方逾看著他的消息,掙扎了一瞬,敲字過去:【今晚我可以過去嗎?山哥。】
晚上七點,李蘭在奶茶店看見方逾,笑了笑:“還以為你今晚不來了呢,方逾。”
“不會。”
方逾給自己戴著工作套裝,關心地問起來:“那你家里情況怎么樣?”
李蘭是因為外公生病了才請假回去的,老人家摔了一跤,病得有些重,她跟方逾關系還不錯,而方逾是個合格的傾聽者,所以在家這幾天都跟方逾說過一些。
“就那樣。”李蘭擺手,“但我舅舅他們就想著讓我媽也出錢,一群人嘴臉好難看,當初分家產(chǎn)的時候一點我媽的事都沒有,說我媽都嫁出去了,現(xiàn)在想著我媽了。”
“那你媽媽答應了嗎?”
“嘿!答應了!”李蘭走進工作間,嘎吱嘎吱的風扇聲給她伴奏,“她說她就只有這一個爹。”
正巧前臺來了顧客,兩人也不再閑聊,工作起來。
奶茶店依舊是十點鐘不再營業(yè),而談云舒今晚率先在老位置等的她。
夜色濃稠,方逾跟李蘭道了別,看見李蘭進了女生宿舍,她才慢慢朝著那個方向走去,隨后拉開車門。
全程都沒什么表情,進了車也目視前方。
談云舒見她這副模樣,笑容掛在臉上,悠悠地說:“方逾,你這人怎么這樣,是你說的不繼續(xù)鬧別扭了,但你現(xiàn)在不是在跟我鬧別扭你是在做什么?”
方逾睨她一眼,說話的口吻都有些冷淡:“不是我的不對。”
談云舒啞然了一瞬,語氣又軟下來:“的確是我的不對,不該發(fā)那樣的照片。”她耐著性子解釋,看上去真的很在意方逾的想法和態(tài)度,“那張照片我是故意拍的,她喝了酒不知情,至于那條朋友圈我也只僅你可見……”
“很幼稚對嗎?我也覺得,以后不會這樣氣你了。”
她甚至還下了保證。
方逾扣著自己的指尖,她低著眼,沒有立馬就回應,過了幾秒,才忍不住問:“為什么?”
為什么要做出這樣的行為,讓她生氣,讓她難過。
“因為我那天看見那個同事靠在你的肩上,我不舒服。”談云舒仍然很坦白的模樣,一臉真誠。
方逾看向她:“哪個?”
“叫什么萌萌的?”談云舒語調(diào)上揚,“不知道哪個萌。”
“她幫過我,我才……”方逾說不下去了,她回應得太著急,不該是這樣的。
談云舒湊近了些:“才讓她靠在你的肩,才讓她勾著你的肩嗎?”她拉過方逾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處,“但看她跟你走那么近,我心口都疼,方逾。”
方逾的指節(jié)縮了縮,沒有在談云舒的可憐里迷失,她說:“那是正常的動作。”
她又想到那張照片,悶悶地道:“但你的……不是。”
“怎么?”
方逾不看她了,不想多說。
談云舒失笑,把她牽著的那只手改成十指相扣,而后湊得更近了些,問:“好,我以后只跟你做這樣的動作,可以原諒我了嗎?”
“我……”
她想說還要再考慮下,但后面的話都沒說完,談云舒就用另一只手摘下了她的眼鏡,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