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羅想,也許是她可以呼喚出守護(hù)神的緣故,證實了她的確是沃溫家的人,她的身份危機(jī)也解除了,那些暴風(fēng)城的人雖然依舊不怎么信任她,卻已不再對她懷有敵意,她可以在營地中自由出入走動,騎士們也會對她行禮。
安德魯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十分熱情地為她介紹伯爵身邊的主要侍臣,她一下記了很多人,她沒有忘記自己的未婚夫可是位伯爵,擁有許多封臣,這些封臣都有和她父親同等地位的頭銜,但她知道他們的領(lǐng)土可不像冰海這般偏僻寒冷。
他們中很多都是才剛剛經(jīng)歷喪父之痛的年輕人,妲羅很能理解他們的心情。
她的美貌也吸引了很多人的注目,但有些人總會懷疑地在背后嘀咕。
妲羅的聽力很好,她可以捕捉到他們的竊竊私語,因此她知道他們在擔(dān)心她的精靈族血統(tǒng)。
“恕我直言,領(lǐng)主的未婚妻美得邪乎,根本不像個人類。”
“尤其是她那對綠眼珠兒,勾魂攝魄的,更像個女精靈,我發(fā)誓與她對視時,她好像在對我施加魔法。”
“但她并沒有精靈的那些特質(zhì),她多半是個混血。”
“我見過許多精靈混血,我跟隨領(lǐng)主在獅堡公爵的軍隊中服過役,我們跟白鷹國打了許多年,那些混血的精靈并沒有那么美貌,他們的樣子更接近人類。”
“我曾聽說巴洛斯的祖先里就有精靈混血,但我見過的那些冰海人卻都沒有這種長相,有時候我真懷疑伯爵的未婚妻是個假冒的女精靈。”
“我們用不著瞎操心了!只要伯爵喜歡就好,哪個男人不喜歡享用美女的?”
安瑟雷男爵依舊對她保持著警惕,在他眼中,麥雷麗就是被她引誘而中了魔法的,他似乎暗中叫自己的手下盯緊了她,以防自己的未婚妻再遭遇不測。
妲羅冷哼一聲,他們真是太多慮了,她才是寄人籬下岌岌可危的那一個。
她的狼只要一被放出來就跟在她身邊搔首弄姿,它對其他人一概不理不睬。
安德魯有些失望地說:“為什么它不能帶我們找到伊諾克?”
妲羅也希望魯邦能積極地搜尋騎士的蹤跡,可是它不是一只聽話的狗。
她最后得出結(jié)論:“它不喜歡除我之外的其他人,應(yīng)該說它不關(guān)心其他事,包括尋找伊諾克。”
想起這一路以來發(fā)生的事,她再度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感到愧疚。
“我是不是很笨,安德魯?”她喃喃地說。
安德魯驚道:“怎么會?你是那么的美麗聰明。”
她嘆了口氣,“可是我覺得許多人看我的樣子像是我很蠢,讓人無法忍受?”
他大吃一驚,隨即明白過來,“你是指那些污蔑你是尖細(xì)的人?別把那些放在心上!那些伯爵身邊的家臣都出身貴族,他們本就十分高傲,從來都輕視女人,除非是對待伯爵這樣的人或者國王,他們才會在言語上謹(jǐn)慎恭敬。”
“可你為什么不輕視我呢?我什么都不知道,身為巴洛斯的繼承人卻坐視自己的領(lǐng)土陷落……我真的毫無能力只是個白癡吧!”她沮喪萬分地說道。
為什么她一點力量也沒有?為什么她不會魔法?
安德魯起初是驚訝,繼而露出同情的表情,“別這么貶低自己,你只是受到太多的驚嚇,畢竟你只是個女人,妲羅,你總不能像男人一樣戰(zhàn)斗。”
他牽起她的手,帶她走到曠野。
“別想那么多,你該為自己逃出來感到慶幸!”
她低下頭,“那都是切斯特和伊諾克的功勞,沒有他們我早就死了……”
侍從哀嘆了一聲,“至少還沒有傳來伊諾克爵士的死訊,我希望他還活著。”
“他一定還活著。”她篤定地說出這句話,無法想象伊諾克也死亡的情形。
巴洛斯的冰封魔法異常強(qiáng)大,方圓數(shù)十里都被冰雪覆蓋,到了春天依然堅固不化,鳥獸絕跡,使這里成了與世隔絕的冰雪之國。
艾德溫眉頭深鎖,這大概是他人生二十年中遇到的最束手無策的問題,所有的謎團(tuán)都困在眼前這一整座冰山中。
艾德溫幾次帶著妲羅前來詢問守護(hù)神,甚至動用威脅的手段,但遠(yuǎn)古神靈根本無動于衷,他始終得到同樣的答案——他們的力量無法消滅這些黑暗生物,守護(hù)神堅持不肯開啟城門。
艾德溫感到無可奈何,和狼族的血腥肉搏不同的是,巴洛斯的困境是一個艱澀的魔法問題。
在上一次戰(zhàn)爭中,艾德溫恰好損失了他的叁位能力最出眾的魔法師,為了即刻解除巴洛斯的困境,他甚至沒有返回暴風(fēng)城休整就率軍趕來,現(xiàn)在整個軍隊中只有格雷這唯一的魔法師,因此他得不到更有價值的建議。
艾德溫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這片不大的領(lǐng)土也許會成為改寫人類命運(yùn)的轉(zhuǎn)折點。
但是他不敢妄下論斷,如果不慎走漏風(fēng)聲,暴風(fēng)城也許會被當(dāng)做妖言惑眾的把柄,或許他本人也會被安上崇拜災(zāi)厄之主的異端之罪。
他望著巨大的冰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