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羅以為自己聽錯了,切斯特緊接著問:“這么說有人最近進去了?”
格萊德爵士點點頭,“我隱瞞了這件事,只有我、領主、亞爾曼還有亞當騎士知道此事,事發時亞當在附近值守,他親自逮捕了企圖擅闖密室的人,按照領主的律法,無論任何人,只要接近那一帶就視為死罪,即使是領主的親弟弟也在所不惜。”
“是麥格!這是真的?”妲羅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西莉亞的父親曾因擅闖密室而被處死?
魯溫也嚇了一大跳,經過早先的一番搜索,他顯然和妲羅同樣以為麥格的確不在城堡里,而是跟隨領主出征黑暗森林了。
“難道他是死在領主出征之前?”魯溫禁不住猜測。
格萊德點頭,“在領主出征前夜,他被發現企圖躲進密室來逃避他的義務,這無疑是勾起了領主的新仇舊恨,他毫不手軟的處死了他,并下令封鎖消息,沃溫家族承受不了這樣的羞恥。之后你向我稟報,我也只是做做樣子而已。”
妲羅感到內心激蕩,她雖然看不起麥格,但他的確是自己的親人,而且毫無疑問的,西莉亞早就知道了她父親的下場了,所以那幾天她才在修女的逼問下哭起來。
想到這里,她不禁為自己曾經的咄咄逼人和揭人傷疤心生內疚。
西莉亞的哥哥和父親都死了,而她還必須裝作不知道這件事,裝作自己的父親充滿了榮譽的跟隨領主前往黑暗森林了,這滋味該是如何煎熬。
“我大致明白了所謂黑魔的特征,在我和伊諾克進入城堡之前,我們曾與你口中的‘霧妖’交戰過,它們是一種類似靈魂的生物,的確很不好對付。在皮特羅的研究中,沒有任何方法可以殺死這種生物嗎?”
格萊德搖搖頭,“皮特羅的那些研究資料全部被他自己焚毀了,他沒有告訴我任何他的研究結果,我想他是不想牽連到我,這孩子本性很善良,只是誤入歧途。”
獨腿的老馬丁騎士這時候冷哼了一聲,“我看這孩子一定是被偽善的西弗倫給害了,我早就覺得那老家伙不地道……”
亞爾曼咳了一聲,“恐怕我們都置于白教的……保護之下,暴風城也是。”
他以言語提醒憤世嫉俗的老馬丁爵士不要忘記切斯特可是個暴風城人,在薩利安領土上白教會的勢力可是相當強大。
切斯特并未明確昭示自己的立場,他似乎并不是個宗教狂。
“我倒希望皮特羅能活下來。”切斯特說,“現在對于這里的情況,已不是簡單的區分正義與邪惡就可以善后的了,我們需要抵擋黑霧的下一次襲擊,也許密室中有我們想要的答案。”
“只要我活著,就不能允許你們進入密室!這是領主的命令,我必須代他執行。”格萊德爵士表明了他的態度。
切斯特對他承受的壓力和悲痛感到甚為敬佩,但他依然沒有放棄自己的想法——
“身為伯爵的代理人,您要知道我在此地的權威高于您,我只希望您能給我們一些進入密室的建議。”
“如果只是要逮住那只狼犬,根本不需要進入密室中,找人守在那里,它便會老實地呆在密室中不敢出來,何況它也許早就被密室里的黑魔吞噬了!”格萊德爵士冷哼。
“這正是我擔心的,如果密室里有黑魔,那誰能保證它們不會溜出來攻擊巴洛斯的臣民?”
“這你盡管放心。”格萊德爵士很鎮定地說,“密室被施加了魔法,只有沃溫家族的人才能打開,一旦入內,就休想出來,唯有純潔的靈魂才能被釋放出來,此刻那只狼犬恐怕已經成為黑魔俘虜被永遠囚禁在密室中了!”
妲羅注意到他話中的關鍵字眼兒,問道:“你剛才說密室只有沃溫家族的人才能打開,那是有人幫助那只狼犬躲進去的嗎?”
那個人只可能是西莉亞。
聞聽此言,格萊德爵士的表情卻顯得有些古怪,“這就要問問那只狼犬自己了……”
切斯特接住他的話說:“你說的沒錯,顯然我們有必要逮住狼犬,看它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魯溫修士若有所思地插了一句,“也許正如閣下所言,這只狼犬躲進密室中,可能不只是為了逃避搜捕。我日常觀察過這只動物的行為方式,它十分聰明冷靜,如同人類一般有自我的意識,而且它顯然可以分辨食物的好壞……”
“修士,用不著這么神神叨叨,你究竟想說什么?難不成那只狗是人變的?”老馬丁騎士粗聲粗氣地說道,“如果你們擔心這只狗作亂,就打開密室讓我進去宰了它,像我這樣的殘缺之人,出不出來都無所謂了!”
馬丁手持他一貫不離身的巨斧,做出一副英勇無畏的姿態。
亞爾曼冷哼一聲,“與其說是殺狗,不如說你想進去宰殺黑魔吧!”
他說得沒錯,妲羅的印象中,馬丁曾親手殺死過黑霧中的怪物,并且失去了一條腿,直到現在他依舊對黑魔毫不畏懼,甚至十分渴望與之一戰,讓他聽到密室里有黑魔,幾乎立即點燃了他興奮的血液。